她说着,就哭着往外跑。
多经典的戏码啊。
以退为进,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受害者,逼着顾承光做出选择。
果然,顾承光立刻追了出去,一把将她拉回怀里。
“小雪,你别走!这里就是你的家!谁也不能赶你走!”
他抱着她,柔声安慰,然后转过头,用一种极其失望和冰冷的眼神看着我。
“苏微,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以为你只是有点小脾气,没想到你心思这么恶毒!小雪她已经够可怜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容下她?”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个什么?一个只会撒泼骂街的怨妇!你再也不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温柔善良的苏微了!”
他说完,抱着还在“嘤嘤”哭泣的白若雪,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他又停下脚步,回头,用警告的口吻对我说:“离婚的事,你想都别想!我们两家的脸,你丢得起,我顾承光丢不起!你要是再敢闹,别怪我不念旧情!”
门被“砰”的一声关上。
世界终于清静了。
我扶着墙,慢慢站起来。
胸口那股闷痛越来越剧烈,喉咙里一阵腥甜。
我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
摊开手心,一抹刺目的红色,赫然出现在掌心。
我发烧了。
高烧。
和上一世,我死前的症状,一模一样。
我靠在冰冷的墙上,身体一阵阵地发冷。
意识开始模糊。
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
我发着高烧,浑身滚烫,去敲顾承光的房门。
“承光,我好难受,你开开门,送我去医院好不好?”
里面传来白若雪娇滴滴的声音:“承光哥,外面风大,别开了,我怕冷。”
然后是顾承光不耐烦的声音:“苏微,你又在耍什么把戏?不就是一点小感冒,喝点热水不就好了?小雪身体弱,受不得寒,你别在这里吵!”
门,再也没有打开。
我在门外,从天黑,等到天亮。
雪,下了一夜。
身体,也从滚烫,变得冰冷。
这一次,我不会再求他了。
我挣扎着爬到桌边,从抽屉里拿出纸和笔,用尽全身的力气,写下了“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
然后,我摸出我藏在床板下的所有积蓄,那是五十块三毛七分钱。
我穿上我最厚的一件外套,打开了窗户。
外面,是三楼的高度。
跳下去,不死也残。
但我别无选择。
顾承光,白若雪,你们等着。
地狱太冷,我一个人,不想去。
我会拉着你们,一起。
4
冷风从窗外灌进来,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我打了个寒颤,烧得昏沉的脑袋清醒了几分。
不能就这么死了。
太便宜他们了。
我收回了准备爬上窗台的腿,重新将目光投向那扇紧闭的房门。
门外静悄悄的,顾承光和白若雪大概是回他们自己的房间了。
也好。
我扶着墙,一步步挪到门边,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客厅里传来电视机的声音,是新闻联播的开场曲。
然后是白若雪做作的撒娇声:“承光哥,这个红烧肉好好吃哦,你尝尝嘛,啊——”
顾承光的声音带着笑意:“你啊,慢点吃,没人跟你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