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那锅肉被端上来。
等待那最终审判的来临。
6
锅里的水刚刚烧开，奶奶正把剁好的肉块往里扔，血沫浮上来，混着姜片和料酒的味道。
灶台边，散落着一小撮湿漉漉的棕色狗毛。
就在这时，砸门声像擂鼓一样响起，带着滔天的怒火。
“开门！姓王的你给我开门！把我家毛毛交出来！”是楼下张爷爷的声音，嘶哑又愤怒。
爸爸脸色一变，刚想去开门，奶奶却一把拦住他，
油腻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脸上横肉一抖，骂骂咧咧地亲自去开门：“嚎什么嚎！叫丧啊！”
门一开，张爷爷和他哭得眼睛通红的小孙子就站在外面。
张爷爷一眼就看到了厨房灶台上那口冒着热气、浮着肉块的锅，以及旁边还没来得及收拾的、带着血迹的狗毛！
老人家的眼睛瞬间就红了，身体晃了一下，指着那口锅，手指都在哆嗦：“你……你真把它……你这恶毒的婆娘！你怎么下得去手！它才那么点大！！”
小男孩看到锅里的肉和狗毛，“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撕心裂肺。
奶奶被当面戳破，脸上闪过一丝心虚，但立刻被更凶悍的泼辣覆盖。
她叉着腰，嗓门拔得更高，试图用声音压过一切：“你还有脸来！你家这疯狗咬伤我孙女！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打死吃肉都是轻的！赔钱！医药费！”
她一把扯过我的手腕，把那个已经不再流血的牙印亮出来。
张爷爷气得浑身发抖：“你胡说！毛毛从来不咬人！肯定是你们吓到它了！就算……就算真有什么，你也不能把它……把它给……”
他看着那口锅，话都说不全了，老泪纵横。
“杀了怎么了？一条畜生而已，肉还挺香，正好给我大孙子补身体！你赶紧赔钱滚蛋，别耽误我家吃饭！”
奶奶唾沫横飞，蛮横至极。
两人在门口激烈地争吵起来，咒骂声和哭喊声响成一片，几乎要掀翻屋顶。
爸爸夹在中间，试图劝架，声音却完全被淹没。
整个屋子里，嘈杂鼎沸。
7
张爷爷的骂声和孙子的哭声还在楼道里回荡。
奶奶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门外，骂得正起劲，仿佛打了一场大胜仗。
可突然，她高昂的声音卡了一下，身子跟着晃了晃。
“赔……赔钱！少一个子儿都……”她的舌头好像有点打结，语气虚了下去。
她抬手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唔……”她发出一声难受的呻吟，
“晕……怎么这么晕……想吐……”
爸爸见状，也顾不得跟门外的张爷爷理论了，赶紧上前一步想扶她：“妈？你怎么了？”
奶奶推开他，还想强撑，但身体却不听使唤，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干呕了两下，什么也没吐出来，突然眼睛往上一翻，软绵绵地朝着地上瘫倒下去。
“妈！”爸爸惊骇地大叫，慌忙抱住她下滑的身体。
门外的张爷爷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骂声戛然而止。
他看着瘫倒在地、脸色蜡白的奶奶，又看了看屋里乱糟糟的情况，
脸上闪过惊疑、愤怒，还有一丝生怕被讹上的恐惧。
“哼！装！你们家就会来这套！”他一把拉起还在抽泣的孙子，后退两步，色厉内荏地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