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很平静，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柳妙音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她想起了那段往事。
那时，我浑身是伤地回来，将那株散发着凌厉剑意的灵草交到她手上时，她感动得流下了眼泪。
她曾发誓，此生绝不负我。
“你说，大师兄的恩情，妙音永世不忘。”
我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现在，你用我帮你领悟的剑心，用我为你铸造的剑，指着我。”
“这笔因果，该还了。”
话音落下，我缓缓伸出右手，对着她的眉心，轻轻一指。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
甚至没有一丝灵力波动。
但柳妙音却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啊——！”
“我的剑心！我的剑心碎了！”
她抱着头，痛苦地在地上翻滚。
在她体内，那颗由剑心草筑就，让她引以为傲，让她成为剑道天才的剑心，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消散。
无数剑气在她经脉中乱窜，将她的身体搅得一团糟。
她的修为，从金丹中期，一路暴跌。
金丹初期……筑基巅峰……筑基中期……
最后，堪堪停在了筑基初期。
从云端，跌落泥潭。
我没有再看她一眼，转身走向下一个目标。
白芷儿。
她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看到我走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挪动，想要逃离。
“别过来……别过来！”
我停在她面前，面无表情。
“白芷儿。”
“十二年前，我把你从难民堆里捡回来的时候，你天生根骨驳杂，体弱多病，被断言活不过十五岁。”
“是我，翻遍古籍，耗费了整整一滴心头血，为你炼制了那枚‘九转脱胎丹’，为你洗髓伐脉，重塑根骨，才让你有了今天的炼丹天赋。”
白芷儿的瞳孔猛地收缩。
她当然记得。
那一天，我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却笑着将那枚丹药喂她服下。
她说，大师兄就是她的再生父母。
“你说，以后要炼制最好的丹药报答我。”
我伸出手，对着她轻轻一拂。
“现在，我把你炼丹的根基，收回来。”
一股无形的力量扫过她的身体。
白芷儿浑身一震，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原本纯净无暇的灵力，正在迅速变得浑浊，驳杂。
那些被九转脱胎丹洗去的杂质，仿佛跨越了时空，重新回到了她的体内。
她引以为傲的“无垢仙体”，正在退化成最初那个病弱不堪的凡人之躯。
她炼丹的灵感，她对药性的敏锐感知，都在飞速流逝。
她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再也感受不到与草木的亲和。
她从一个炼丹天才，变回了那个资质平庸，甚至低劣的凡人。
“不！我的根骨！我的天赋！”
她发出绝望的尖叫，比柳妙音还要凄厉。
做完这一切，我终于抬起头，看向了高台上那个脸色已经白得像鬼一样的女人。
重华。
“你的宗主之位，是我为你谋划而来。”
“你修炼的功法，是我从上古秘境中为你寻来。”
“你坐下的那张宝座，是我用无数功勋为你换来。”
我每说一句，重华的身体就颤抖一分。
这些，都是事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