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又拿起了另一本奏折,不再看我。
我就像一个多余的摆设,尴尬地,站在那里。
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该站在哪里。
“过来,磨墨。”
他头也没抬地,吩咐道。
我连忙走过去,走到书桌旁,拿起墨锭,开始在砚台里,轻轻地研磨。
离他很近。
我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龙涎香的味道。
还能看到,他垂下的眼睫,又长又密,在他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我的心,不受控制地,乱跳起来。
三年了。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们还能以这样一种方式,如此靠近地,共处一室。
虽然,我们的身份,已经天差地别。
他是主,我是仆。
在书房伺候的日子,很清闲,也很煎熬。
清闲的是,我不用再做那些粗重的活。
煎熬的是,我要时刻,面对他。
他对我,依旧很冷淡。
我们之间,除了必要的吩-咐,没有任何多余的交流。
他看我的眼神,也像是在看一个物件。
一个,会磨墨,会递茶的,物件。
长公主赵灵雎,还是会经常来。
她每次来,都会直接走进书房。
她看到我,眼神里,总是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有一次,她故意,打翻了我刚沏好的茶。
滚烫的茶水,洒在了我的手背上。
瞬间,就红了一片。
火辣辣的疼。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赵灵雎故作惊讶地,用手帕掩着嘴,“手这么笨,怎么伺候砚舟?”
我咬着牙,忍着痛,跪下身,去收拾地上的碎瓷片。
“公主息怒,是奴婢的错。”
裴砚舟坐在那里,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只是,冷眼旁观。
好像,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凉了下去。
你看,沈月华。
这就是你爱过的男人。
他现在,连一句公道话,都吝于给你。
赵灵雎见裴砚舟没有反应,似乎更加得意。
她走到我面前,用脚,尖,踢了踢我。
“跪远点,别脏了本宫的裙子。”
屈辱,让我浑身发抖。
我抬起头,看着裴砚舟。
我希望,他能看我一眼。
哪怕,只有一个眼神。
可他没有。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他面前的奏折上。
仿佛,那上面,有比我这个大活人,更重要的东西。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
他对赵灵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