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愣住了：“你怎么……”
“我下载了。”我把手机屏幕转向他，“我玩了半小时，发现了十二个BUG。UI设计是五年前的风格，核心功能和市面上三款成熟的APP高度重合，没有任何创新。用户数据，是你花钱在网上买的僵尸粉。哥，你管这个叫‘项目’？”
江源的脸，从红色变成了猪肝色。
我继续说：“你所谓的商业计划书，我昨天晚上看了一眼。里面的财务预测，夸大了一百倍不止。投入产出比，完全是天方夜谭。你拿着这种东西出去找投资，别说刘伟那种半吊子，就是个刚毕业的金融学生，都能看出你是在骗钱。”
“我没有！”江源激动地站起来，“我那是……那是合理的市场预期！”
“是吗？”我收起手机，看着他，“那你告诉我，你凭什么预期？凭你的人脉？还是凭你的技术？或者，凭我妈帮你找个有钱的姐夫？”
江源被我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王秀兰看不下去了，冲过来护住她儿子，指着我的鼻子骂：“江黎！有你这么跟你哥说话的吗！他再怎么样也是你亲哥！你帮帮他怎么了！你就这么见不得他好吗？”
“我帮他？”我笑了，“妈，你觉得怎么才叫帮他？是帮他一起去骗投资人的钱，还是给他一笔钱，让他继续在这个无底洞里烧下去，直到把咱们家这个房子都赔进去？”
我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王秀兰和江源的头上。
我爸江建国一直没说话，这时才沉着脸开口：“黎黎，少说两句。你哥创业也不容易。”
“爸，正因为不容易，才不能在错误的方向上越走越远。”我看着他们三个，“你们总觉得，我应该为这个家牺牲点什么。我嫁个有钱人，妈有面子，爸有保障，哥有投资。我的婚姻，成了解决你们所有问题的万能钥匙。”
“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把钥匙，是要用我一辈子的幸福去换的。而且，换来的，可能不是金山银山，而是一个更大的火坑。”
我站起身，不想再跟他们争论。“刘伟的事情，到此为止。哥，你的公司，明天就关了吧，及时止损。再开下去，欠的债会更多。”
“不行！”江源大吼，“我不会放弃的！”
“那随你。”我淡淡地说，“不过，我提醒你一句。你注册公司的时候，是以爸妈这套房产做的抵押。公司如果破产清算，这房子，是要被银行收走的。”
说完，我没再看他们震惊的表情，径直回了我的房间，关上了门。
门外，死一般的寂静。
4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气氛降到了冰点。我妈见我就唉声叹气，我爸见我就埋头看报，我哥干脆早出晚归，见不到人影。
我乐得清静。
这天我下班回家，一开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香水味，甜腻得呛人。
客厅里，除了我爸妈，还坐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穿着一条紧身包臀裙，妆容精致，指甲做得花里胡哨，正亲昵地挽着我哥江源的胳膊。
江源看到我，立刻站起来，脸上带着一种邀功似的兴奋表情：“姐，你回来了！快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莉莉。”
那个叫莉莉的女人也站起来，冲我甜甜一笑：“姐姐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