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身，从包里拿出几张纸巾，放到桌上。“擦擦吧。另外，回去告诉你妈，以后别再托人找我妈了。我对扶贫，没什么兴趣。”
说完，我转身离开，留下那个石化在原地的男人。
身后，是整个咖啡厅的窃窃私语。
3
我回到家时，王秀兰正坐在沙发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里的婆媳伦理剧。
看到我进门，她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把瓜子壳“呸”的一声吐进垃圾桶，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我听见。
这是冷战的信号。
我换了鞋，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
“妈，我回来了。”
她没理我，电视里的女主角正哭得撕心裂肺：“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王秀兰看得津津有味，还点评了一句：“活该，谁让你不听妈的话。”
我喝了口水，觉得她这话意有所指。
我坐到她对面的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她。她终于装不下去了，把遥控器往桌上一拍，转过头来，眼睛里像是要喷火。
“你还知道回来？你今天对刘总做什么了！”
“没做什么，聊了聊天。”我说。
“聊天？！”她声音拔高了八度，“人家刘总的妈妈，刚才打电话给你张阿姨，你张阿姨又打电话给我，说你把人家刘总羞辱了一顿！江黎，你本事大了啊！现在都会当众给人难堪了！”
我平静地看着她：“我只是陈述了几个事实。”
“事实？什么事实？你说人家公司要倒闭，说人家车是二手的，房是贷款的！你这是在跟人相亲，还是在查户口？你让咱们家的脸往哪儿搁！”
“妈，”我打断她，“他的公司快倒闭了，这是事实。车和房都有问题，这也是事实。他想骗婚，找个冤大头帮他还债，这也是事实。你是希望我被骗，还是希望我们家的脸被一个骗子贴上去？”
王秀兰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她憋了半天，脸都涨红了，才憋出一句话：“那……那也不能说得那么难听啊！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我不想跟他日后相见。”我说得斩钉截铁。
正在这时，我哥江源回来了。他一进门就看到我们剑拔弩张的气氛，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姐，你回来了。”他把公文包往沙发上一扔，语气里满是怨气，“刘总那边，黄了？”
“黄了。”我替我妈回答了。
江源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双手插进头发里，痛苦地哀嚎了一声：“完了，全完了！我的公司，彻底完了！”
王秀兰一看儿子这样，心疼得不得了，立刻把所有炮火都对准了我。“你看看你！你把你哥害成什么样了！江黎，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自私自利，一点不为家里着想的女儿！你这是要断了我们江家的根啊！”
“断了江家的根”，这顶帽子可太大了。
我看着我哥，他还在那儿演世界末日。
我问他：“哥，你的项目，真的那么需要刘伟的投资？”
江源抬起头，眼睛通红，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当然！刘总在圈子里有人脉！只要他肯投我，别家资本就都会跟进！现在全被你毁了！”
“是吗？”我拿出手机，点开一个APP，“你说的项目，是这个‘同城乐活圈’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