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也跟着叫嚷：“你这个狠心的女人，漫漫在里面要受多少苦？她可是个女孩子！你赶紧去，告诉警察是你搞错了！”
我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翻着一本杂志，头也不抬：“撤不了。她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我的拒绝让江涛的怒火再次升腾，但他似乎意识到硬碰硬没用，深吸一口气，换上了一副痛心疾首的面孔。
他坐到我身边，语气软了下来：“老婆，我们结婚五年，感情一直很好不是吗？我承认这次是我不对，没有提前告诉你漫漫还没拿到驾照。但是你也不能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来惩罚孩子啊。”
“你想想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时候多好。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都记在心里。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和你，和漫漫，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你为什么要破坏这一切？”
江母一副随时要厥过去的样子：“我这把老骨头了，经不起这么折腾。漫漫是我的心头肉，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苏琳，就算不看在江涛的面子上，也看看我这个老婆子，你就当可怜可怜我，放过漫漫吧。”
若是以前，我或许会心软。
但现在，我觉得可笑。
见我依旧不为所动，江涛终于耗尽了耐心，
“苏琳，我算是看透你了！你就是心胸狭隘，容不下漫漫！不就是今天早上让你自己打车回来了吗？多大点事，你至于这么报复一个孩子？”
“你花的每一分钱，哪一分不是我的？我对你，对漫漫，什么时候小气过？你住着我的别墅，开着我的车，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家人！家人之间，就是要互相包容，互相体谅！你倒好，直接把家人送进警察局，你这做得是人事吗？”
江母点开一个微信群，举到我面前。
“你自己看！我们江家的亲戚群，现在都传遍了！大家都在骂你，说你蛇蝎心肠，不配做我们江家的媳妇！你把我们江家的脸都丢尽了！”
屏幕上，那些我只在年节见过几面的亲戚，用各种污秽的语言对我进行着讨伐。
我对这些喧嚣置若罔闻。
我起身，走向卧室。
“你去哪？你给我站住！”江涛在我身后咆哮。
我没有理会，关上门，落锁。
门外传来一声巨响，是花瓶被砸碎的声音。
紧接着是江涛气急败坏的吼叫：“不过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躺在床上，用枕头捂住耳朵，内心却安宁。
4.
江涛找的律师告诉他，无证驾驶是治安管理处罚，不存在“撤案”一说，拘留十五天是法定处罚，无法更改。
碰壁之后，江涛蔫了。
那天晚上，他回到家，第一次没有对我横眉冷对。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了一整包烟，走到我房门前，声音沙哑地敲了敲门。
“苏琳，我们谈谈。”
我打开门，看着他布满红血丝的双眼。
他深吸一口气，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对不起，我错了。前几天是我太冲动，对你说了些难听的话。漫漫也错了，她不该无证驾驶，更不该对你发脾气。我们都错了。”
这是五年来，我第一次听见他如此坦诚地认错。
他见我神色稍缓，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我：“这是漫漫托我带出来的悔过书，她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你看看，求你，给她一个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