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那副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看到我这身打扮,眉头微蹙:「阿渊,你又要出去胡闹?伯父不是让你禁足了吗?」
看着这张上一世骗得我好苦的脸,我心中杀意沸腾。
但我面上却笑嘻嘻地勾住他的肩膀:「哎呀,玄哥,人生得意须尽欢嘛。再说了,我爹那不是禁足,是爱护。走走走,陪我一起去春风楼听曲儿。」
赵玄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但还是耐着性子劝我:「阿-渊,我知道你心里苦闷,觉得伯父对你太过严厉。但他是为你好,你若能潜心练武,将来继承伯父的衣钵,岂不美哉?」
我心里冷笑。
为我好?怕是巴不得我烂泥扶不上墙,好方便他随时取我性命吧。
继承衣钵?赵玄啊赵玄,你可真会演。上一世,我死后,不就是你成了我爹最得意的义子,风光无限吗?
「练武?练武多累啊。」我夸张地甩了甩袖子,「有玄哥你这个天才在,我爹的衣钵还怕没人继承?我啊,就安心当个废物,吃喝玩乐,岂不快哉?」
说完,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我看好你哦」的表情。
赵玄的脸色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
他大概没想到,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甚至有些依赖的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知道,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个没脑子的草包。他永远也想不到,他那个「好兄弟」的壳子里,已经换了个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
他还在愣神,我已经径直往府外走去。
「哎,阿渊!」赵玄回过神,快步跟上,「你等等我!」
我头也不回。
去春风楼是假,我要做的,是另一件事。
一件能让我那高高在上的父亲,气到发疯的事。
2
我当然不是真的要去春风楼。
那只是个幌子,一个用来麻痹我爹和赵玄的烟雾弹。
在他们的认知里,我林渊就是个除了吃喝玩乐,脑子里装不下任何东西的废物。
我越是表现得如此,他们就越是放心。
我带着赵玄在街上七拐八绕,最后在一家名为「百味楼」的酒楼前停下。
「不去了不去了,听曲儿有什么意思,喝酒!」我豪气干云地一挥手,拉着他便往里走。
赵玄一脸无奈,却也只能跟上。
他大概以为,我只是临时改了主意。
他不知道,这家百味楼,是我爹名下的产业之一,也是他暗中联络心腹、处理一些见不得光事情的据点。
上一世,我死后,魂魄飘荡,曾无意中听到我爹的心腹,在这里谈论如何处理掉一些「知道太多」的人。
而今天,就在这里,我爹的一个重要心腹,会带着一份关于「天魔教」的伪证,交给另一个潜伏在六扇门的卧底。
这份伪证,就是三天后,我爹用来给我定罪的「铁证」。
我要做的,就是毁了它。
进了雅间,我像个土财主一样,把菜单上最贵的菜点了个遍,又要了两坛最烈的「烧刀子」。
赵玄坐在一旁,看着我狼吞虎咽,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阿渊,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他故作关心地给我倒了杯茶,「少喝点酒,伤身。」
我抓起酒坛,直接灌了一大口,然后打了个酒嗝,醉眼惺忪地看着他:「玄哥,你说……我爹他是不是不爱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