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味道，酸爽无比。
赵玄的脸都绿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直冲天灵盖。
「你……」他气得说不出话。
「哎呀，玄哥，你脸上是什么？怎么这么大味儿？」我装作才发现，夸张地捏住鼻子，「你掉茅坑里了？」
「你给我闭嘴！」赵玄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猛地站起身，再也顾不上风度，冲向一旁的水盆，开始疯狂洗脸。
就是现在！
我身形一晃，如同狸猫般无声无息地窜到他的座位旁，手一伸，就将他刚才脱下，随意搭在椅背上的外袍拿到了手里。
我迅速从袖袋里摸出那个蜡令，然后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这是我来之前，花重金找城里手艺最好的匠人仿制的。
唯一的区别是，我这个蜡丸里，包的不是什么伪证，而是一首我亲手写的，热情奔放的……情诗。
是写给春风楼头牌翠儿姑娘的。
电光火石之间，我已经完成了调包，并将他的衣服重新放回了原位。
整个过程，不超过两息。
等赵玄洗完脸，红着眼睛转过身时，我已经重新趴回了桌上，继续打着「呼噜」。
他狐疑地看了我半晌，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袖袋，发现蜡丸还在，这才松了口气。
他大概只以为，这是我酒后发疯的又一次恶作剧。
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
我心中冷笑。
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赵玄在雅间里坐立不安地等了半个时辰，终于起身，准备去后巷。
他走到我身边，推了推我：「阿渊，醒醒，我们该回去了。」
我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回去？不……我还要喝……」
赵玄不耐烦地将我架起来，几乎是拖着我走出了百味楼。
我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让他走得异常艰难。
来到后巷，他将我靠在墙边，然后状似无意地走到第三个垃圾桶旁，弯下腰，将那个蜡丸，悄悄地塞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他才直起身，长舒了一口气。
我看着他如释重负的样子，差点笑出声。
赵玄啊赵玄，希望半个时辰后，你还能笑得出来。
3
回去的路上，赵玄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我则继续扮演着醉鬼的角色，一路哼着不着调的小曲，东倒西歪。
我知道，他现在心里肯定把我骂了千百遍。
但他不敢对我怎么样。
因为我现在，还有用。
回到盟主府，赵玄直接把我扔回了房间，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猜，他是去向我爹复命了。
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子里开始飞速盘算接下来的计划。
调换蜡丸，只是第一步。
这步棋，伤不到我爹的根本，最多只能让他恶心一下，打乱他的节奏。
但这就够了。
我要的，就是让他自乱阵脚。
一个自以为掌控一切的人，当他发现事情开始脱离他的掌控时，他就会变得急躁，就会露出更多的破绽。
而我，就要抓住这些破绽，一步步地，将他从神坛上拉下来。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我的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我爹林啸天，穿着一身玄色劲装，满脸怒容地冲了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