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秦峥旭结束了一场冗长的视频会议，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走出会议室。走廊尽头，他专属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温暖的灯光。他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
门内传来羽微蔷的声音，不是平时那种带着距离感的柔美，而是一种他许久未曾听闻的、带着点慵懒笑意的亲昵。
“……就你机灵！知道我喜欢那家的提拉米苏，排那么久的队不累呀？”
接着是程澈压低的、带着笑意的回应，年轻的声音里透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讨好：“羽总喜欢就好，一点都不累。看您这两天好像胃口不太好……”
后面的话秦峥旭没有再听清。他只觉得一股冰冷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他站在原地，隔着那道门缝，看着里面被灯光勾勒出的剪影——羽微蔷侧坐在他宽大的办公桌边缘，姿态放松，程澈站在她斜前方，微微倾身，手里似乎捧着什么小巧的盒子。那画面，和谐得刺眼。
他猛地推开门，力道之大，让厚重的门板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砰”一声。
里面的两人像受惊的鸟雀，倏地分开。羽微蔷迅速从桌沿滑下站直，脸上掠过一丝来不及掩饰的慌乱，但很快被惯常的笑容覆盖：“峥旭？会开完了？这么大火气？”
程澈则迅速退开两步，将手里那个印着知名甜品店Logo的小纸盒不着痕迹地往身后藏了藏，垂下眼，恢复了一贯的恭谨：“秦总。”
秦峥旭的目光像冰锥，从羽微蔷强作镇定的脸上，移到程澈那刻意掩饰的手上，最后落在自己那张象征着权力核心的办公桌上。桌面纤尘不染，但靠近羽微蔷刚才坐的位置，放着一个崭新的、造型别致的金属书挡。那不是他惯用的东西。
“我的办公室，什么时候成了下午茶餐厅？”他的声音不高，却冷得掉渣，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凌。
羽微蔷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走上前想拉他的手臂：“哎呀，看你说的。程助理就是顺路带了点东西……”
秦峥旭不动声色地避开她的手，径直走向自己的座椅，目光扫过程澈：“程助理，你的工作职责里，包括给总裁夫人排队买甜品吗？还是说，市场部的报告已经闲到让你有时间做这些了？”
程澈的头垂得更低，镜片反射着灯光，看不清眼神：“对不起，秦总，是我考虑不周。报告……报告已经完成了，我马上发您邮箱。”
“出去。”秦峥旭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程澈如蒙大赦，立刻躬身，快步退了出去，经过羽微蔷身边时，眼神飞快地交汇了一瞬。
门被轻轻带上。办公室里只剩下夫妻二人，空气凝滞得如同铅块。
羽微蔷看着秦峥旭紧绷的侧脸，深吸一口气，语气带上了委屈和不满：“秦峥旭，你什么意思？程助理是我亲自招进来的人，能力出众，做事细心，帮我分担了多少压力？你就非得这样当众下他的面子？下我的面子？”
秦峥旭没有看她，手指在电脑键盘上敲击，调出邮件页面，屏幕上冷冷的光映着他毫无表情的脸：“面子？羽微蔷，你看清楚，这里是旭微集团的总裁办公室，不是你的私人会客厅。他是助理，不是你的贴身保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