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看着银行短信里那可怜的、三位数的余额,苦涩地笑了。

“祭品也要吃饭的呀。”我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无所谓。

挂断电话,我把行李箱推进他家别墅的电梯。电梯的金属壁光可鉴人,映出我一张惨白、憔悴的脸。我盯着电梯里的自己,心头涌上一股荒谬感。我不是去上班,我更像是一个被扔进深井的月亮,等待着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3 替身之痛

第一晚,我被带到主卧。房间很大,落地窗外是灯火辉煌的北京夜景,但窗户上却糊着一层毛玻璃,像是在刻意阻隔什么。

沈砚舟站在房间中央,手里拿着一条白色的长裙。裙子是丝绸的,柔软得像一捧流动的雪,领口绣着细小的梨花瓣,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

“换上,站在灯底下,别动。”他指了指房间角落的一盏落地灯,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

那是一盏300瓦的钨丝灯,灯光刺眼而炽热。我换上那条白裙,站在灯下,刺目的光芒将我笼罩,像一只被困在灯罩里的飞蛾。不过十分钟,我裸露在外的皮肤就感受到了灼烧般的刺痛。我咬紧牙关,但很快,小腿上就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水泡。

我终于忍不住,脚下晃了晃。他立刻走了过来,在我面前蹲下。他的身影笼罩着我,像一个巨大的阴影。他伸出手,轻轻地吻上我膝盖上刚刚被灼伤的地方。他的舌尖掠过伤口,带着一丝冰凉的湿意。

“阿梨,疼不疼?”他含糊地喊着,声音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脆弱。

那一瞬间,我像被一根无形的钉子,直接钉进了颅骨。我的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但我却听见自己的心脏裂开第一道细小的裂缝——那道缝隙里,瞬间灌满了冰冷的井水。

我不是阿梨。我是顾星。

我意识到,他不是把我当成光,他只是想把我当成一个替身,一个可以永远站在他记忆里的亡魂。

4 冷光反击

第二天一早,我从那种荒谬的痛苦中清醒过来。

我没有去处理身上的水泡,而是径直走到那盏落地灯前。我没有犹豫,直接把300瓦的钨丝灯泡拧了下来,扔进垃圾桶。然后,我从自己的行李箱里翻出一个全新的30瓦冷光灯泡,重新装了上去。

光线瞬间变得柔和,整个房间不再刺眼。我走到衣橱前,毫不留恋地把那条沾染了“阿梨”气息的白裙丢进了一个黑色垃圾袋。

沈砚舟深夜才回来。他的身上带着酒气,和一丝疲惫。他站在玄关,高大的身影被冷光灯拉得极长,像一柄折断的剑,透着一股不甘和颓然。

他没有注意到灯光的变化,只是眼神空洞地看着我:“阿梨呢?”

我的心口再次传来尖锐的刺痛,但我脸上却扬起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

“沈总,灯太烫了。”我轻声回答。“我让它凉了。”

他的眼神一凝,脚步像被定住一样。他走过来,掐住我的下巴,指甲深深地陷进我的肉里,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

“谁准你有自我?”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我仰起脸,迎着他的目光。在他的瞳孔里,我清晰地看见一个扭曲的小人,那是我自己,被他的控制和执念扭曲成一个可怜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