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灯是我买的,我有处置权。”我的声音平静,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他愣住了,手上的力道瞬间松动。我趁着这个机会,踮起脚尖,将嘴唇凑到他的耳边,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带着刀刃般的锋利。
“下次您想纪念死人,不如给她点一盏长明灯。”我轻轻吹了一口气,感受着他身体的微不可查的颤抖。“别拿活人来烤。”
这是我第一次,把刀柄递给了他,让他亲手掌握伤害我的权利。
但同时,这也是我第一次,把刀尖对准了他。
我曾以为他是我在这片黑暗中的光,可后来我才明白,这不过是一场自我欺骗的幻觉。他的世界里,早有了一轮月亮,而我,只是一个试图偷光的影子。
我从一开始,就踏入了一片没有退路的荆棘丛。
5 白月光挖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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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梨回国那天,北京下了一场反常的春雪。
雪花不大,轻盈地飘落,像白色的小梨花。整个城市被这突如其来的纯洁覆盖,显得寂静又温柔。但在这片静谧中,一场盛大的慈善晚宴正在举行,那是京圈名流的年度聚会,也是林梨的“欢迎回家”派对。
我被沈砚舟带去了现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定制西装,胸口别着一枚小小的白梨花胸针,像极了我在那个暴雨夜为他撑伞时,他西装上的那枚。只是,那晚的梨花胸针,是我的心。而此刻,他把它别在了胸口,像在向全世界宣告,他心里的位置,只属于林梨。
我穿了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装,笔挺而单调,像个影子,被淹没在人群里。我的存在,就是为了衬托那道白色的光。
林梨来了。她穿着一件米色的真丝旗袍,领口同样绣着细小的梨花瓣。她的腰肢细得不可思议,像是风一吹就会断。那是长期病痛折磨的结果,医生说她的肝腹水已经很严重。但沈砚舟看她的眼神,却满是心疼。那种眼神,像是恨不得把她揉进骨子里,小心翼翼地呵护,像是在保护一个易碎的瓷器。
闪光灯像暴雨一样,噼里啪啦地密集闪烁。记者们疯了一样地涌向林梨,她却在闪光灯中,身形一晃,差点摔倒。沈砚舟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打横抱起。
“砚舟……”她轻声喊着他的名字,声音带着病态的虚弱,却像一把刀子,插进我心里,然后搅动。
记者们尖叫,闪光灯更盛,快门声像机关枪一样响个不停。
我被挤到背景板前,一个话筒几乎戳进了我的喉咙。
“小姐,你是沈总什么人?”记者不认识我,声音里带着一种探究。
我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种自嘲:“职场关系,上下级。”
我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随风飘散。但在我心里,却有一句话在疯狂地叫嚣:上下级,也是上下坟。我把自己的心送给他当做光,而他却把它当成了祭品,来祭奠他死去的白月光。
6 婚纱试炼
凌晨两点,我被沈砚舟关进了衣帽间。
我站在一片黑暗中,周围是羊绒大衣的樟脑味,闻起来像一口棺材。我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
主卧传来一阵轻微的笑声,是林梨。她的笑声很轻,带着一丝虚弱,像一把破旧的手风琴,发出刺耳的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