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从后视镜看到她眼角反光的水色，不知是雨水反射还是泪光。
他保持沉默，知道此刻的倾听比任何言语都重要。
"你知道吗?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她的笑声破碎在雨声中，带着令人心碎的脆弱，"他在太平洋另一端出差。而我，在雨夜里找一个陌生人倾诉。"
林默沉默地递过一包纸巾，手指无意擦过她的指尖。
电流般的触感让两人都微微一颤，车厢内的空气突然变得微妙。
那一刻，车外暴雨倾盆，车内两个陌生人的呼吸莫名交织在一起。
阶级的鸿沟在雨夜中暂时模糊，只剩下人类最原始的情感共鸣。
雨刮器有节奏地摆动，像是在为这段意外的邂逅打着拍子。
林默看着后视镜中那张精致的脸庞，突然想起三年前的自己。那时他也在豪车里，不过是坐在后座的那个。
命运真是个讽刺的编剧，现在他成了服务的这一方。
第二章 午夜玫瑰
三天后的凌晨两点，"迷雾"酒吧里烟雾缭绕。
林默正在调酒台后娴熟地摇晃雪克杯，冰块的碰撞声与慵懒的爵士乐融合成夜的交响。
这是他另一个身份的世界——在这里他不是代驾司机，而是调酒师Lin。
当她出现在酒吧门口时，林默几乎认不出来。
黑色皮衣取代了丝绸礼服，浓妆掩盖了原本的优雅，只有那双眼睛依然盛着熟悉的寂寞。
她踩着高跟鞋走进来，步伐有些踉跄，显然已经喝过一轮。
"威士忌，纯的。"她坐在吧台前，声音沙哑，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台面。
林默推过酒杯，玻璃杯底与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夫人，这种地方不适合您。"他的声音压低，带着几分提醒的意味。
"叫我清婉。"她仰头饮尽烈酒，喉间微微滚动，唇角勾起一抹苦笑，"怎么，代驾司机还管客户去哪买醉?"她的目光带着挑衅，却又藏着脆弱。
林默擦拭着玻璃杯，指尖在杯壁上留下淡淡的指纹:"只是提醒。这里不是翡翠湾，喝醉会有危险。"他的目光扫过酒吧角落里几个不怀好意的身影。
"危险?"她突然凑近，香水混合酒气扑面而来，"比回到那个冰冷的豪宅更危险吗?比每天对着空荡荡的房间更危险吗?"
他们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林默看到她眼底的破碎，像被打碎的水晶，每一片都折射出不同的伤痛。
酒吧的霓虹灯变换着颜色，在她脸上投下暧昧的光影。
她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微微颤抖着。
"给我调杯酒，就像那天的雨一样。"她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让我暂时忘记自己是谁，忘记那个令人窒息的身份。"
林默沉默片刻，开始调制特饮。伏特加为基，加入蓝橙力娇酒像雨天的忧郁，鲜柠檬汁是酸楚，最后漂浮的玫瑰糖浆像血滴在水中晕开。他的动作流畅而优雅，像是在进行一场表演。
"这杯叫什么?"她问，目光追随着他手上的动作。
"午夜玫瑰。"林默注视着她的眼睛，将酒杯推到她面前，"只在黑暗中绽放，天亮就会凋零。"
她纤细的手指接过酒杯，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他的手腕。
温度从接触点蔓延。她小口啜饮着酒液，喉间微微滚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