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虚抓住这个机会,抱着福宝转身就往庙后跑去。庙后有个狭窄的狗洞,是他白天进来时发现的。他顾不上体面,矮身钻了出去,身后传来黑衣人的怒骂声,却没有立刻追上来。
雨还在下,玄虚抱着福宝深一脚浅一脚地往白云山的方向跑。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福宝,小家伙不知何时已经不哭了,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
“你这小丫头,倒是个机灵的。”玄虚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回头望了一眼破庙的方向,那里已经没了动静。
他忽然想起那个男人扔过来的锦盒,刚才混乱中,他顺手捡了起来,此刻正揣在怀里。他摸了摸锦盒的形状,不大,硬硬的,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竟值得人如此拼命。
“这东西,怕是个烫手山芋。”玄虚叹了口气,可想起男人临死前的眼神,终究还是没舍得扔。
回到清虚观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观里只有一间正殿和两间偏房,蛛网遍布,灰尘厚积。玄虚将福宝放在偏房的木板床上,又找来干净的布巾,小心翼翼地给她擦了擦小脸。
福宝乖巧地躺着,小手抓着玄虚的衣角,像是找到了依靠。
玄虚看着她,忽然想起了那三个字“命太硬”。昨晚那惊心动魄的一幕,难道就是这孩子“命硬”的体现?可若真是命硬,为何会被父母抛弃在破庙里?
他摇了摇头,不再多想。当务之急,是给这孩子找点吃的。他翻遍了整个道观,只找到半袋糙米和几个干硬的窝头。
“委屈你了,福宝。”玄虚将糙米熬成稀粥,又用小勺一点点喂给福宝。福宝似乎饿极了,小口小口地吞咽着,没一会儿就喝了小半碗。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玄虚成了福宝的师父,也成了她唯一的亲人。他教她识字,教她辨认草药,偶尔也会教她几句简单的道家口诀。福宝似乎天生就对草木有着特殊的感应,那些玄虚需要辨认许久的草药,她只要闻一闻,摸一摸,就能说出名字和功效。
只是,随着福宝渐渐长大,玄虚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凡是跟福宝走得近的小动物,总会莫名地遇到些麻烦——檐下的燕子会突然掉下来摔断腿,院子里的兔子会误食有毒的野草,就连偶尔来偷粮食的老鼠,也会莫名其妙地掉进陷阱里。
玄虚起初没在意,只当是巧合。可次数多了,他不得不重新审视福宝的“命”。难道那纸条上的“命太硬”,指的是她会克身边的生灵?
这天,福宝拿着一朵刚摘的野菊花,兴高采烈地跑到玄虚面前:“师父,你看这花好看吗?”
玄虚看着她脸上灿烂的笑容,心里却有些沉重。他摸了摸福宝的头,轻声道:“福宝,你已经五岁了,有些事,师父该告诉你了。”
福宝眨了眨眼,好奇地看着玄虚。
“山下有你的亲人,”玄虚缓缓道,“师父年纪大了,护不了你一辈子,你总得去找他们。”
福宝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眶一下子红了:“师父,你不要福宝了吗?”
“傻孩子,师父怎么会不要你。”玄虚叹了口气,“但你属于尘世,总不能一直在这山上待着。而且……”他顿了顿,终究还是没把那些疑虑说出来,“你的亲人,或许能解开你身上的一些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