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怀里掏出那个已经被摩挲得光滑的锦盒,递给福宝:“这个,你拿着。当年给你这个盒子的人,或许跟你的身世有关。”
福宝接过锦盒,小小的手紧紧攥着,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盒子上:“那福宝还能回来见师父吗?”
“当然能,”玄虚揉了揉她的头发,“等你把事情弄明白了,随时可以回来。”
下山的那天,天很蓝,云很白。玄虚送福宝到山脚下,看着她背着小小的包袱,一步三回头地往前走。直到福宝的身影消失在山路的拐角,玄虚才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往山上走。
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会给福宝带来怎样的命运。他只希望,这孩子的福气,能早日冲破那层灰气,真正如她的名字一般,福泽绵长。
福宝按照玄虚给的地址,一路打听着往城里走去。她年纪小,又生得粉雕玉琢,路上倒是遇到了不少好心人,给她些吃的,指个方向。
只是,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她歇脚的石头会突然松动,让她摔一跤;她借水喝的人家,会在她离开后发现水缸莫名其妙地裂了缝;甚至连她走在路上,头顶的瓦片都会无缘无故地掉下来几片,好在她躲得快,才没被砸到。
福宝虽然年纪小,也隐约感觉到了不对劲。她想起师父偶尔欲言又止的神情,心里有些发慌。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才会发生这些事?
走了三天三夜,福宝终于来到了城里。按照地址,她找到了一处气派的宅院外,朱漆大门上挂着“贺府”两个烫金大字。
她刚想上前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争吵声。
“爹,这公司的项目又黄了!我们贺家是不是真的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自从半年前那场车祸后,就没顺过!”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充满了烦躁。
“闭嘴!胡说八道什么!”一个苍老的声音呵斥道,“贺家世代积德,怎么会有不干净的东西!只是暂时运气不好罢了。”
“运气不好?”年轻男人冷笑,“大哥在国外考察被绑架,二哥投资的工厂着火,三哥开车撞了人,现在连我这个小项目都搞砸了!这叫暂时运气不好?我看就是报应!”
“你再说一遍!”
“我说……”
争吵声越来越激烈,福宝站在门外,小手紧紧攥着包袱,心里有些犹豫。这里,真的是自己的亲人吗?他们听起来,好像过得很不好。
就在这时,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穿着西装,面色憔悴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看到门口的福宝,愣了一下:“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在这里?”
福宝仰起小脸,怯生生地说:“我……我叫福宝,我找贺家的人。”
中年男人皱了皱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找贺家做什么?”
“是我师父让我来的,他说这里有我的亲人。”福宝小声道。
中年男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犹豫了片刻,才道:“进来吧。”
福宝跟着他走进贺府,院子很大,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冷清。假山池沼都蒙着一层灰,廊下的灯笼也歪歪扭扭的,像是许久没人打理了。
客厅里,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是刚才争吵中声音苍老的那位。他看到福宝,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