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帮我支付了这场昂贵的手术。
2.
麻药的效力缓缓上涌，我的意识逐渐模糊。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我似乎听到了门外传来苏家父母压抑不住的兴奋声音。
「太好了！总算把这小子哄上手术台了！」是苏父的声音。
「小声点，别让他听见。万一他反悔了怎么办？」苏母紧张地提醒。
「怕什么，协议都签了，麻药也快生效了。他现在就是案板上的肉。等小明换了心，这小子就是一捧灰，跟我们再没半点关系。」
苏皖轻柔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安抚：「爸、妈，你们别说了。林舟他……毕竟是为了我们。」
「为了我们？说得好听。」苏父冷哼一声，「他一个穷光蛋，能被你看上，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分。现在用他一条没用的命，换我们小明一条金贵的命，他赚大了！」
「就是，要不是小明急需心脏，你以为我会让你跟他这种人耗着？等事成了，你就赶紧跟他撇清关系。张总的儿子可还等着你呢。」
「我知道了，妈。」苏皖的声音低了下去。
之后他们说了什么，我再也听不见了。
意识的最后一刻，我想起的，是三年前我第一次见到苏皖的场景。
那时她还是大学里的校花，众星捧月。而我，只是一个默默无闻，靠着奖学金和兼职勉强维生的穷学生。
一次意外，我帮她夺回了被抢的钱包，自己却被小偷划伤了胳膊。
她坚持送我去医院，帮我付了医药费，温柔地对我说：「你叫林舟对吧？我记住你了。」
从那天起，她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她会给我带早餐，会在图书馆帮我占座，会在我生病时给我送药。
所有人都以为，是校花倒追穷小子。
我也曾一度沉溺在这种虚假的甜蜜里。
直到我无意中发现，她对我所有的好，都带着精确的计算。
她给我买的早餐，是前一天打折的。她帮我占的座，是她自己不要的位置。她给我送的药，是快要过期的。
而她拿着我用奖学金给她买的奢侈品包包，转身就和富二代在朋友圈里亲密合影。
我成了她鱼塘里最忠诚、最不求回报、也最方便使唤的一条鱼。
我为她打过架，为她熬过夜，为她做过所有疯狂而愚蠢的事。
而她只是享受着我的付出，偶尔用一点廉价的温柔，就让我死心塌地。
直到半年前，我因为胸口剧痛晕倒，被送进医院。
一份检查报告，将我的人生彻底颠覆。
我天生拥有两颗心脏。
一颗是正常的心脏，另一颗，则是医学上极为罕见的「石心」。
它没有功能，只是一个不断钙化、增大的肉瘤。医生断言，如果不尽快通过手术切除，它会不断挤压正常心脏和肺部的生存空间。
我活不过三十岁。
而这场手术的费用，高达百万。
我拿着那份诊断书，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绝望。
也就是在那时，我听到了走廊尽头传来的争吵声。
是苏皖和她的父母。
「什么？小明的心脏衰竭更严重了？必须尽快移植？」
「医生说只有三个月时间了！上哪儿去找合适的心源啊！」
「O型血，O型血……」苏皖喃喃自语，忽然，她的眼睛亮了，像是想到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