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下意识地看了苏宁宁一眼，轻咳一声：“多少年前的事了。”
“那怎么了？咱俩谁跟谁啊！哦对了，”林薇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她那款造型别致的挎包里摸出手机，划拉几下，递到江辰面前，“快，帮我抢一下这个限量款泡泡玛特，准点开售！我账号没钱了，你用你账号买，钱我转你！”
江辰接过手机，手指熟练地操作，嘴上嫌弃：“多大了还玩这个？幼稚不幼稚。”
“要你管！快抢快抢！时间到了！”
两人头几乎凑到一起，紧盯着手机屏幕。
餐厅的灯光温柔，钢琴曲行云流水。苏宁宁放下刀叉，金属与骨瓷碰撞出轻微一声脆响。
那两人没听见。
她看着江辰自然地输入支付密码，为另一个女人买下一个她不曾感兴趣的公仔。
看着他因为林薇一句“抢到了！爱你兄弟！”而露出的、那种纵容又带着点小得意的笑。
看着林薇极其自然地拿起江辰喝了一半的奶茶——那是刚才餐前江辰说想尝尝她点的口味而挪过去的——咬住了吸管。
江辰的目光还停留在手机屏幕上，确认订单，嘴角噙着笑，对唇边共享的吸管没有丝毫异议。
那根细细的吸管，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清晰的，毫不含糊的。
苏宁宁心里的某个东西，啪嗒一声，断了。不是轰然巨响，而是极其清脆的一声，像冰层断裂，干净利落。
她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叠好，放在桌上。动作平稳，没有一丝颤抖。
“江辰。”她开口，声音在优美的音乐里显得有些过分的冷静。
“嗯？”江辰终于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林薇也咬着吸管看过来，眼睛还因为抢到限量版而亮晶晶的。
“我们分手吧。”
钢琴曲正好到一个间歇，这句话清晰地落在短暂的寂静里，甚至带起一点回音。
江辰愣住，脸上的笑意一点点褪去，蹙眉：“你说什么？”
林薇也愣住了，松开吸管，奶茶杯壁上留下一个暧昧的唇印。
“我说，我们分手。”苏宁宁重复一遍，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她站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和手包。
江辰像是终于反应过来，觉得荒谬，又有点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作”惹恼了。他靠在椅背上，扯了下嘴角：“苏宁宁，你又闹什么脾气？就因为林薇来了？还是因为这杯奶茶？”他指了指桌上那杯共享的饮料，语气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对待无理取闹小孩子的无奈和好笑，“至于吗？我们只是兄弟，你懂什么？”
“我懂。”苏宁宁看着他，目光像淬了冰，清凌凌的，映不出半点温度，“我懂什么叫边界感，什么叫尊重。可惜，你不懂。”
她扯了一下嘴角，那不是一个笑，而是一个极淡的、彻底剥离的弧度。
“所以，算了。”
她没再看他们任何人一眼，也没给江辰再次开口的机会，转身踩着高跟鞋，平稳地走向餐厅门口。背影纤细，却挺得笔直，一步未停。
“宁宁！”江辰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他脸上是真切的错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