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时，他才勉强合眼，却立刻陷入光怪陆离的噩梦。梦里，江雨晴和那个模糊的年轻身影纠缠在一起，对他发出刺耳的嘲笑。他猛地惊醒，冷汗浸透了睡衣，胸口剧烈起伏，窗外已是天光大亮。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不休。他拿起来，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未接来电和微信消息，大部分来自江雨晴，还有几个来自他父母和共同的朋友。
他点开微信，江雨晴的消息像炸弹一样不断弹出。
「张辰你在哪？回我电话好不好？」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接电话。」
「我们谈谈，就一次，最后一次，求你。」
「我不能没有你，没有你我会死的……」
「老公，我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我保证再也不犯了……」
文字从最初的哀求，逐渐变得歇斯底里，充满绝望。他看着那些字句，胃里一阵翻搅，恶心感再次涌上来。他手指颤抖着，将她拉入了黑名单。世界瞬间清静了一半。
但很快，电话又响了。是他母亲。
他深吸一口气，接起。
“小辰啊，”母亲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担忧，“怎么回事？雨晴一大早打电话来，哭得不成样子，说你要跟她离婚？你们吵架了？夫妻俩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闹到离婚这一步？”
张辰喉咙发紧，胸口闷得厉害。他该怎么跟母亲说？说您眼里那个懂事孝顺的儿媳妇，给他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妈，”他声音沙哑，“这事您别管了。我心里有数。”
“什么叫别管了？离婚是小事吗？”母亲语气急了，“三年感情哪能说散就散？雨晴说她错了， whatever it is，她都知道错了，你就不能给她一次机会？两个人走到一起不容易……”
“妈！”张辰猛地打断她，声音因为痛苦而拔高，“不是吵架！是她出轨！跟她公司那个实习生搞到一起了！我亲眼看到的！这种错误，没法原谅！”
电话那头瞬间沉默了，只剩下母亲急促的呼吸声。良久，母亲才难以置信地、喃喃地开口：“……怎么会？雨晴那孩子……看着挺本分的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张辰惨笑一下，疲惫地闭上眼，“妈，我累了。这事我自己处理，您和我爸别操心，也别再接她电话了。”
挂断电话，他无力地瘫回床上。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刺得眼睛生疼。
接下来的几天，成了一场漫长的拉锯战。
江雨晴找不到他，就开始疯狂联系他所有的朋友、同事，甚至试图去公司楼下堵他。她似乎彻底抛弃了所有的体面和尊严，只想挽回他。
“辰哥，嫂子又给我打电话了，哭得挺惨的……你看……”朋友面露难色。
“张主管，您夫人刚把电话打到前台了，情绪好像不太稳定……”助理小心地汇报。
下班时，他刻意从车库走，却还是在拐角被她堵住。她瘦了很多，眼窝深陷，妆容凌乱，抓住他的车门把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张辰！我们谈谈！就五分钟！求你！”
他面无表情地升起车窗，锁上车门，无视她绝望的拍打和哭喊，踩下油门绝尘而去。后视镜里，她瘫坐在地上的身影越来越小，像一只被遗弃的、破碎的玩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