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到周野的白月光,是在他醉酒后的手机相册里。
照片上的女孩和我有七分像,眼角都有一颗泪痣,只是她的更偏眼尾。
他喃喃喊着“月月”,把我按在墙上亲吻,唇瓣却精准避开那颗痣。
三年感情,原来我只是他精心找来的替身。
最后一次为他熬醒酒汤时,我悄悄倒掉了他藏在抽屉里的药。
那瓶抗癌药,是我最后一个秘密。
既然他的白月光已经回国,我这个替身也该退场了。
一个月后,周野疯了一样砸遍全城所有医院的诊室。
他抓着我的诊断书,眼睛血红:“林晚,你凭什么瞒着我?”
我躺在病床上轻笑:“周野,现在我的泪痣和她一样位置了。”
“可惜,我再也不会为你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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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第无数次转入冰冷的语音信箱。
窗外城市的灯火早已零星,只有霓虹广告牌不知疲倦地闪烁,映亮客厅一小片空荡的地板。灶台上的小火咕嘟咕嘟,炖着解酒的梨汤,清甜的气息一丝丝弥漫开,却暖不了这屋子。
玄关传来沉闷的响动,钥匙胡乱刮过门锁。
林晚关掉火,走过去。
周野几乎是摔进来的,裹挟着浓重的酒气和夜风的寒。他没看她,扯开领带,踉跄着把自己摔进沙发,仰头闭上眼,眉心拧着深刻的褶。
“怎么又喝这么多。”林晚的声音平直,听不出情绪。她蹲下身,想替他脱掉沉重的皮鞋。
手腕却被猛地攥住。
力道很大,捏得她骨头发疼。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眸子里醉意浑浊,却又烧着某种滚烫的、令人心惊的东西,死死盯着她。
或者说,是盯着她的脸。
尤其是左眼眼角。
那目光太专注,太贪婪,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渴望。林晚的心往下沉,某种熟悉的、细密的刺痛开始蔓延。
他很少这样看她。三年了,大多数时候他的眼神是温和的,却也隔着层看不透的雾。只在某些时刻,比如醉酒,比如情动,这层雾才会散开,露出底下让她看不懂的汹涌。
“月月……”
他低喃,含混不清,却像一根烧红的针,猝不及防刺进林晚耳膜。
她身体几不可查地一僵。
周野的手已经抚上她的脸颊,拇指带着滚烫的温度,一遍遍摩挲她眼角那颗小小的、淡褐色的泪痣。动作是从未有过的温柔缱绻。
可下一秒,他猛地将她按倒在沙发里,灼热的吻铺天盖地落下来,粗暴又急切,啃咬着她的唇瓣、脖颈,带着酒精味的占有欲。
林晚闭上眼,没有挣扎,像过去每一次一样承受。
但这一次,她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唇,每一次落下,都精准地、刻意地、避开了她眼角那颗正被摩挲的泪痣。
仿佛那是某种不容触碰的圣地。
一个冰冷的认知,沿着脊椎急速爬升。
在他喘息的间隙,他口袋里的手机滑落出来,屏幕被不小心点亮。
屏保照片,猝不及防撞入林晚眼中。
不是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站在一片灿烂的樱花树下,歪头笑着。阳光落在她脸上,清澈又明媚。
和她有七分像的脸。
眼角也有一颗泪痣。
只是照片上那个女孩的泪痣,位置更偏眼尾,像一颗欲落未落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