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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晶是在比安提的茶水间，撞见贺涵和薇薇安站在落地窗前说话的。
那是个周五的下午，她刚结束一场跨国会议，领带还没来得及松，就端着咖啡杯过来——贺涵说过，周五下午的阳光最适合喝手冲，他特意让行政留了哥伦比亚的豆子。可走到门口，她就看见薇薇安背对着她，米白色风衣的下摆被风掀起一点，手里攥着个文件袋，而贺涵站在她对面，指尖夹着支没点燃的烟，姿态是她熟悉的放松，却又带着点她从未见过的耐心。
“……我下周回香港，这份客户资料你收着，”薇薇安的声音很轻，带着点试探，“贺涵，你真的不再想想？当年在香港，你明明……”
“薇薇安，”贺涵打断她，语气平稳，听不出情绪，“当年是当年，现在我和唐晶快订婚了。”
唐晶的脚步顿在门后，咖啡杯的温度透过骨瓷传到指尖，有点烫。她认识薇薇安，贺涵在香港时的同事，也是圈里人都知道的“贺涵的过去式”。之前薇薇安来上海出差，贺涵还带着她和唐晶一起吃过饭，席间贺涵把胳膊搭在唐晶椅背上，笑着说“薇薇安是我最靠谱的战友”，那时唐晶没多想——贺涵的过去里，有过多少人她不在乎，她要的是他的现在和以后。
薇薇安走后，贺涵转身看见唐晶，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咖啡杯：“怎么站在这儿？会议结束了？”
“结束了，”唐晶看着他，眼神很亮，“刚才薇薇安跟你说什么？客户资料？”
贺涵没瞒她，把文件袋递给她：“是之前香港那个案子的收尾资料，她顺便来跟我告个别。”他伸手想帮她松领带，却被唐晶躲开了——不是抗拒，是忽然想起刚才他对薇薇安的耐心，心里有点发紧，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贺涵，”唐晶开口，“你是不是……还对薇薇安有心思？”
贺涵看着她，忽然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个动作他很少做，只有在唐晶闹小脾气的时候才会用。“想什么呢？”他拿起桌上的手冲壶，给她倒了杯咖啡，“我要是对她有心思，当年就不会让她走，更不会跟你在一起这么多年。”
唐晶接过咖啡，喝了一口，哥伦比亚豆子的酸香压过了心里的那点不安。她知道贺涵的脾气，他要是不想说，问了也没用；可他要是说了，就一定是真的。更何况，她和贺涵在一起十年，从实习生到合伙人，他们是战友，是知己，是彼此最熟悉的人——薇薇安不过是他过去里的一个影子，掀不起什么风浪。
真正让她觉得不对劲的，是两个月后，子君离婚那天。
那天唐晶正在外地出差，接到子君电话时，她哭得连话都说不清楚：“唐晶……陈俊生他……他要跟我离婚……那个凌玲……”
唐晶连夜赶回来，直奔子君的公寓。推开门，就看见贺涵坐在沙发上，子君靠在他旁边，手里攥着张纸巾，眼睛红得像核桃。贺涵手里拿着杯温水，正慢慢递到子君嘴边，动作轻柔得不像话——唐晶从没见过贺涵这样，哪怕是对她，他也总是带着点“指导者”的距离，从不会这样，像哄孩子一样哄着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