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是社死了,这是公开处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苏然站在办公室中央,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她宁愿陆知宴现在就冲她大发雷霆,或者直接让她滚蛋。
这种无声的凌迟,才是最折磨人的。
终于,陆知宴的椅子转了过来。
他脸上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山表情,看不出喜怒。
他的目光落在苏然身上,平静,却带着一种仿佛能穿透人心的压迫感。
苏然感觉自己的头皮一阵发麻,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苏然。”
他开口了,声音低沉,听不出任何情绪。
“是。”苏然的声音细若蚊蝇,还带着一丝不易察acie的颤抖。
“入职两年零三个月。”陆知宴缓缓地说着,像是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事实,“策划部,A组组员。”
苏然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连她入职多久都记得这么清楚。
这是要在开除前,把她的“罪行”一一历数吗?
“你的方案,我看过。”他继续说,“从你入职到现在,一共提交了四十七份方案,其中三十一份被我驳回。”
苏然的头埋得更低了。
“知道为什么吗?”
苏然咬着嘴唇,不敢说话。她能怎么说?说因为你是个吹毛求疵、不懂变通的暴君吗?
见她不语,陆知宴也不追问。
他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然后,拿起了桌上的手机。
苏然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来了,审判的时刻终于来了。
他会怎么说?
“这是你画的?”他把手机屏幕转向她,问道。
苏然的身体僵住了。
她能说不是吗?那画风,那签名,熟悉她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
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狂风暴雨。
“是。”她用尽全身力气,吐出了这个字。
说完,她就等着那句“滚出去”。
然而,预想中的雷霆之怒并没有到来。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苏然偷偷掀起一丝眼缝,看到陆知宴正低头看着手机屏幕,手指还在屏幕上滑动,似乎在放大那张草图。
他在……仔细研究?
研究什么?研究怎么把她告到倾家荡产吗?
“画得不错。”
突然,三个字从陆知宴的薄唇中吐出。
苏然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他刚刚说什么?
画得不错?
是她幻听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陆知宴放下手机,身体微微前倾,一双深邃的眼睛锁定了她。
“霸王龙,短小的前爪,健美西装……”他一字一顿地复述着她信息里的词汇,每说一个,苏然的脸就白一分。
“苏然,你的想象力,比你的PPT,要精彩得多。”
3.
苏然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她完全无法理解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
陆知宴非但没有暴跳如雷,反而像个文艺评论家一样,点评起她的“作品”?
这是什么新型的职场霸凌方式吗?
先用一种诡异的平静让她放松警惕,然后再给予致命一击?
“陆……陆总,我错了。”苏然的声音带着哭腔,“我胡说八道的,我发誓我再也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