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京圈里最负盛名的太子爷,也是我大学时期的死对头。
他家世显赫,飞扬跋扈,曾放言要得到学校里最美的花。
那朵花,就是苏晚。
我曾因为他三番两次地骚扰苏晚,和他大打出手,最后被他带来的保镖打断了三根肋骨,在医院躺了半个月。
从那以后,他便再也没有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以为他放弃了。
可现在,他来了。
手里捧着一大束妖艳的红玫瑰,施施然地走到了苏晚的病床前。
我以为苏晚会像从前一样,厌恶地让他滚。
可我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苏晚的脸上,绽放出了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混杂着爱慕、依赖与谄媚的笑容。
她从病床上起身,扑进了顾衍的怀里。
“衍,我好想你。”
顾衍搂住她的腰,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吻,声音宠溺又戏谑:“想我?还是想这颗新心脏?”
我的灵魂猛地一颤,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
苏晚仰起头,白皙的手指抚上自己的胸口,感受着那强劲有力的心跳。
那颗心,是我的。
她笑得如沐春风:“谢谢你,衍,谢谢你帮我除掉那个病秧子,我的心脏,终于自由了。”
除掉……那个病秧子?
她是在说我吗?
我的大脑,不,我的灵魂,一片空白。
顾衍抚摸着她的胸口,指尖隔着病号服,准确地落在我心脏的位置。
他笑了,笑得邪气又残忍:“一颗健康的心脏,才能更好地取悦我,不是吗?宝贝儿,为了让你开心,我可是准备了一份大礼。”
他说着,打了个响指。
他的保镖提着一个箱子走进来,打开,然后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地倒在了地上的火盆里。
是照片,是书信,是我亲手为苏晚做的木雕……
那是我去世的父母留给我唯一的遗物,是我视若珍宝的东西。
我曾告诉苏晚,等我死后,让她帮我保管。
可现在,它们在火焰中卷曲,变黑,化为灰烬。
苏晚依偎在顾衍的怀里,看着那熊熊燃烧的火焰,笑靥如花。
“衍,你真好。”
“只要你开心就好。”顾衍的目光里,没有一丝爱意,只有纯粹的占有和玩味,“不过是一个短命鬼的垃圾罢了,烧了,才能给你腾出地方,不是吗?”
垃圾……
短命鬼的垃圾……
我看着那堆灰烬,看着那对相拥的狗男女。
原来,五年的不离不弃,是假的。
原来,海誓山盟的爱情,是假的。
原来,临终前的深情告白,也是假的!
从头到尾,我只是一个提供心脏的“供体”,一个方便他们偷情的“病秧子”!
我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死得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恨!
滔天的恨意,如同最汹涌的岩浆,瞬间吞噬了我的理智!
我的灵魂在尖啸,在嘶吼!
凭什么?
凭什么我付出了一切,换来的却是如此恶毒的背叛?
凭什么我的心脏,要在一个如此肮脏的女人身体里,为她提供取悦另一个男人的能量?
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啊!
极致的怨念,仿佛撕裂了时空的壁垒。
我感觉我的灵魂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扭曲,碾碎,然后重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