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了！打人了！”不知谁在惊呼。
青年似乎被激怒了，从腰间拔出一把尖刀。刀身在晨光中闪过一道寒光。
“动刀了！快报警！”人群中有人喊。
陈默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颤抖。110，只需要按三个数字，但他的手指却不听使唤。他环顾四周，发现大家都在举手机拍摄，却没人真的打电话报警。
“都拍下来了吗？发网上曝光他！”一个穿着时髦的女生对同伴说。
李桂兰抡起扫帚自卫，但刀光一闪，她惨叫一声，颈部涌出鲜红。接着又是一刀，刺中她的腹部。橙色工作服迅速被染红了一大片。
陈默感到一阵反胃。他的双腿发软，心跳如鼓。母亲的话在耳边回响：“默默，外面乱，遇到事情别强出头，保护好自己...”
又一道刀光闪过。李桂兰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3 一念之间
时间仿佛慢了下来。
陈默看到血从李桂兰身下蔓延开来，在白雪地上绘出刺目的图案。他看到持刀青年狰狞的表情，看到围观人群一张张或惊恐或兴奋的脸，看到无数举着的手机屏幕反射着冷光。
那一刻，陈默的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决定。
他放下自行车，朝着歹徒冲过去。世界在他眼中变成模糊的背景，唯一清晰的是那个黑色的身影。他从未打过架，甚至从未与人争吵过，此刻却不知哪来的勇气，从背后扑向持刀歹徒。
“放开她！”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陌生而嘶哑。
陈默抓住歹徒的双肩用力猛摔。歹徒一个趔趄，连退数步，转过身来。那是一张扭曲的脸，眼睛布满血丝，嘴角带着疯狂的冷笑。
“小兔崽子找死？”歹徒挥舞着尖刀扑向陈默。
陈默感到一阵风迎面扑来，接着头皮一阵剧痛——歹徒一手抓住他的头发，另一手持刀抵在他的左脸颊上。冰冷的金属紧贴皮肤，陈默能闻到刀上的血腥味。
“你敢拦我？！”歹徒咆哮道，唾沫星子溅到陈默脸上。
恐惧如冰水浇遍全身。陈默的膀胱一阵紧缩，几乎要失禁。他想求饶，想逃跑，想回到十分钟前那个安全平凡的早晨。
但他的目光越过歹徒的肩膀，看到地上奄奄一息的李桂兰。她的眼睛半睁着，正望着他，嘴唇微微颤动，仿佛在说什么。
救命？还是“快跑”？
陈默不知道。他只知道在这一刻，他不能退缩。
4 血色寒冬
接下来的搏斗混乱而残酷。
陈默拼命挣扎，试图挣脱歹徒的控制。他感到脸上一阵灼痛——刀尖划破了他的脸颊。温热的血顺着脖颈流下，渗进母亲织的蓝色围巾里。
他胡乱踢打，一脚踹中歹徒的膝盖。歹徒吃痛松手，陈默趁机后退，却因惯性摔倒在地。
“小杂种！”歹徒咒骂着扑上来。
陈默在地上翻滚躲闪，刀尖数次擦着他的身体刺入地面。他听到围观者的惊呼和尖叫，却没有人上前帮忙。世界缩小成他和这个持刀疯子的生死游戏。
他的眼镜在打斗中飞了出去，整个世界变得模糊不清。这反而减轻了他的恐惧——现在他只能看到歹徒大致的轮廓和那把明晃晃的尖刀。
一次躲闪不及，刀锋刺入他的后腰。剧烈的疼痛让陈默几乎晕厥。他感到热流从伤口涌出，寒冷随之侵入骨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