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真会死在这里。
这个念头浮起来的时候，心里竟然一片麻木的空洞。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束刺眼的白光打在我脸上。
“喂！你没事吧？”一个警惕的声音响起，是巷口便利店准备关门的大爷。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摇了摇头。
……
三年后。
碧蓝如洗的海岸线，白色的纱幔在微咸的海风里轻柔飘荡。空气里弥漫着玫瑰和香槟的甜香。
我在一片祝福声中，替我身边的新娘微微整理了一下头纱。苏晚晴对我笑了笑，眼角眉梢染着明媚的光晕。她手指轻轻回握住我的，温暖而坚定。
司仪正在前面说着热情洋溢的串词，台下坐满了宾客。媒体区的长枪短炮不时闪烁。
“江野先生，您是否愿意…”
司仪的声音温和而充满仪式感。
我看着苏晚晴清澈的眼睛，那里映着一个小小的我，完整而清晰。
“我…”
“江野——！！”
一道尖锐到几乎撕裂的声音，猛地划破了温馨完美的氛围。
所有宾客愕然回头。
媒体们愣了一秒，随即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相机快门声瞬间爆炸般响起，白光闪成一片。
一个女人跌跌撞撞地冲破了外围保安徒劳的阻拦，朝着礼台扑过来。她头发凌乱，身上价格不菲的套装皱巴巴的，脸上是一种近乎疯狂的绝望和苍白。
她手里死死攥着一张纸。
几个反应过来的保安迅速上前拦她，她却爆发出惊人的力气，一把推开，赤红着眼睛盯着我，继续往前冲。
“阿野！江野！！”
我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冷了下去。握着苏晚晴的手，下意识地收紧。她回握了我一下，示意我安心。
沈清清终于冲到了礼台前，却被最后两名保安死死架住了胳膊。她挣扎着，扬着手里的那张纸，眼泪汹涌而出，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阿野…我…我快死了……”
她哭得几乎喘不上气，死死望着我，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最后陪我一次…就最后一次…好吗？求求你……”
全场哗然！
死寂。绝对的死寂笼罩了整个婚礼现场。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看着台下那个狼狈不堪的女人，看着那张曾经让我魂牵梦萦、又让我痛彻心扉的脸。肋骨似乎又在隐隐作痛。
记者们的镜头贪婪地捕捉着我的每一个细微表情，期待着我的反应，是震惊？是怜悯？是旧情复燃？
我没说话。
一片死寂的窃窃私语中，我身边的新娘动了。
苏晚晴缓缓地，自己抬手，一把扯下了洁白的头纱。
她上前一步，挡在了我和沈清清之间，高跟鞋踩在铺着花瓣的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却像是踩碎了所有的喧嚣。
她看着被保安架住、满脸是泪的沈清清，漂亮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残忍的平静。
红唇轻启，声音清亮，足以让前排每一个竖起耳朵的记者听得清清楚楚：
“这位小姐。”
“你的‘下次一定’，”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沈清清苍白的脸，和她手里那张皱巴巴的病历单，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冷笑，“三年前，害他肋骨断了三根，颅内出血，差点死在脏水沟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