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掩去眼底翻涌的情绪，再抬头时已经换上温顺的微笑："好。"
陆景深似乎被她的顺从激怒了，忽然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契约第二条，"她轻声背诵，"不得过问您的任何决定。"
他冷笑一声，松开手："记得很清楚。"
宴会结束时下起了雨。陆景深喝了不少酒，坐在车后座闭目养神。江若初小心地坐在另一侧，尽量不碰到他。
车驶过跨江大桥时，他忽然开口："下周三的家宴，准备一下。"
她愣了一下："需要我准备什么特别的吗？"
"母亲想见你。"他依旧闭着眼，"表现得体些。"
这是要带她去见陆家人了。江若初的心脏微微加速——她等了三个月，终于要进入陆家的核心圈子了。
"我会的。"她轻声应道。
车子停在陆宅门前时，雨已经很大了。司机撑着伞来接，陆景深却摆手拒绝，径直走进雨幕中。
江若初赶紧跟上去。雨水很快打湿了她的礼服和头发，冷得她微微发抖。
走到门前时，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身。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滑落，眼神在雨中显得模糊不清。
"江若初。"他很少连名带姓地叫她，"你究竟想要什么？"
她站在雨里，湿透的布料紧贴在皮肤上，冷得牙齿都在打颤。这个问题她问过自己太多次——她要的是陆氏集团吞并江家产业的证据，是要为父母讨回公道，是要让眼前这个男人付出代价。
"我想要的..."她抬起被雨水打湿的脸，露出一个符合"替身"身份的、温顺而脆弱的微笑，"只是待在您身边而已。"
他的眼神骤然深沉，忽然伸手将她拉近。雨水中，他的体温透过湿透的衣料传来，烫得惊人。
"最好是这样。"他低沉的声音擦过她的耳际，带着警告也带着某种难以分辨的情绪，"记住，你永远取代不了她。"
那一刻，江若初清楚地听见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但她的笑容依旧完美："我知道。"
她知道的从来都比他想像的要多。比如他死去的未婚妻最喜欢珍珠，比如陆氏集团三年前如何用不正当手段吞并江家企业，比如...她嫁给他根本不是为了什么可笑的替身游戏。
雨越下越大，他忽然打横抱起她走进宅邸。管家和佣人们惊讶地看着浑身湿透的两人，却不敢多言。
在主卧门口，他放下她，手指无意间擦过她手腕上因他之前的力道留下的红痕。
"去洗澡。"他语气生硬，"别感冒了。"
这是三个月来他第一次表现出些许关心，即使这么别扭。江若初怔怔地看着他走向书房背影，忽然开口："陆先生。"
他停步，却没有回头。
"如果..."她轻声问，声音几乎融进雨声里，"如果我不仅仅是个影子呢？"
空气凝固了几秒。他缓缓转身，目光如刀般审视着她，仿佛要剥开她所有的伪装。
但最终，他只是淡淡地说："没有如果。"
书房门关上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回响。江若初靠在冰冷的墙上，慢慢滑坐到地上。
手腕上的红痕还在隐隐作痛，像一個提醒：这场戏必须继续演下去，直到她拿到想要的一切。
即使代价是让自己的心万劫不复。
第二章：裂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