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陆宅的书房永远弥漫着雪松与旧纸张混杂的气息。凌晨三点,江若初悄无声息地推开沉重的实木门,手里端着刚煮好的咖啡——这是她这三个月来摸清的规律,陆景深总是在这个时间结束工作。

但她今天的目的不只是送咖啡。

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带。她的目光迅速扫过红木书桌,最后定格在最底层的抽屉。那里放着陆景深的私人印章,也是她一直在寻找的财务文件最可能存放的地方。

“谁让你进来的?”

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陆景深穿着睡袍站在那里,眼神锐利如刀。他显然刚洗过澡,黑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

江若初的心脏猛地一跳,但脸上迅速浮现出温顺的表情:“我看书房的灯还亮着,就煮了咖啡...”

他大步走近,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咖啡杯摔在地毯上,深褐色的液体迅速渗入昂贵的波斯花纹。

“我记得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书房。”他的手指收紧,几乎要捏碎她的腕骨。

她疼得吸气,却依然保持微笑:“我只是想...”

话未说完,他突然俯身吻住她的唇。那不是一个吻,更像是一种惩罚,带着不容反抗的侵略性。烟草与薄荷的气息侵占她的感官,她下意识地挣扎,却被他更用力地按在书桌上。

“陆景深!”她终于挣脱,声音发颤。

他冷笑,手指摩挲着她被吻得红肿的唇:“装什么清高?你不是千方百计想接近我吗?”

那一刻,江若初几乎要撕破伪装。但她瞥见抽屉缝隙里露出的文件一角,硬生生压下所有情绪。

“我只是想尽一个妻子的本分。”她垂下眼睫,声音放软。

他的眼神暗了暗,突然松开她:“出去。”

她如获大赦,匆匆离开。但在关门的一刹那,她回头瞥见他弯腰拾起咖啡杯的背影,莫名透着一丝疲惫。

第二天下午,江若初以购置家宴礼服为由出门。她特意换了三趟出租车,最后才走进一家偏僻的咖啡馆。

沈聿已经等在角落卡座。他推过来一个文件夹,眉头紧锁:“若初,你真的要继续?陆景深不是好惹的。”

“江氏企业被恶意收购的时候,他也没手下留情。”她快速翻阅文件,目光定格在一份资金流转记录上,“这是...”

“陆氏通过海外账户转移资金的证据链还不完整。”沈聿压低声音,“但足够证明你父亲的公司是被做空的。”

她攥紧文件,指节发白。三个月前,父亲突发心脏病去世,留下的只有巨额债务和一个支离破碎的公司。所有证据都指向陆景深——那个在她大学时代就曾远远仰望过的男人。

“下周的家宴是个机会。”她深吸一口气,“我需要进入陆宅的书房密室,据说那里有所有原始文件。”

沈聿突然握住她的手:“若初,太危险了。如果你被发现...”

“那就让我被发现好了。”她抽回手,声音冰冷,“大不了鱼死网破。”

他们没有注意到,街对面黑色轿车里,长焦镜头正无声地对准他们。

当晚江若初回到陆宅时,意外发现陆景深已经在客厅。他坐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那串珍珠手链。

“去哪了?”他头也不抬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