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把日记放进背包里,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木屋。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待在木屋里,靠之前储备的压缩饼干、方便面和瓶装水度日。每天晚上,都会有敲门声传来,有时是老周的声音:“小陆,开门,我给你送野猪肉来了”;有时是村长的声音:“陆娃子,村里出事了,快来帮忙”;有时甚至是小远的声音:“陆哥哥,我好冷,开门让我进去暖和暖和”。

有一次,门外传来了老秦的声音,“小陆,我是老秦,快开门,我给你送柴火来了”。那声音和老秦平时的声音一模一样,连带着他说话时的停顿和沙哑都模仿得惟妙惟肖。我差点就信了,手已经碰到了门闩,可一想到日记里的内容,还有老周那件沾满血的冲锋衣,我又硬生生忍住了。

“老秦早就不在了,你不是他!”我朝着门外大喊。

门外的声音顿了一下,然后突然变得尖锐起来,“你怎么知道?你见过他的尸体了?”那声音不再模仿老秦,而是变成了一种介于人和动物之间的嘶吼,像是指甲刮过铁皮,听得我头皮发麻。

我死死盯着门板,握着猎枪的手心里全是汗。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敲门声才停下来,门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我趴在门上听着,直到脚步声消失在风雪里,才敢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第五天晚上,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陆野,救我!我是村里的阿秀,我被那东西追,快开门!”

阿秀是村里唯一的年轻媳妇,二十多岁,长得很清秀,上次我感冒,她还给我送过姜汤。听到她的声音,我犹豫了。她一个女人,怎么能抵挡得住黑魇?如果我不开门,她会不会死在外面?

“陆野,求求你,它就在后面,再不开门我就死定了!”门外的哭声越来越凄惨,还夹杂着奔跑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声,“我男人已经被它吃了,我不想死……”

我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风雪里,一个穿着红色棉袄的女人蜷缩在门外,正是阿秀。她的头发凌乱,脸上满是泪痕和雪水,棉袄上有好几个破洞,露出里面的棉花,手臂上还有一道长长的伤口,正在流血,红色的血滴在雪地上,格外刺眼。不远处的雪地里,一个巨大的黑影正慢慢逼近,黑色的毛发在风雪里飘动,正是我那晚见到的黑魇。

“快开门!它来了!”阿秀尖叫着,朝着门板爬过来,手指在门上抓出一道道划痕,指甲缝里还沾着血。

我心软了。不管她是不是真的阿秀,我都不能见死不救。我刚要移开顶门的桌子,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阿秀的鞋子。她穿着一双粉色的棉鞋,按理说在雪地里跑了这么久,鞋子上肯定会沾满积雪,甚至会结冰,可她的鞋底却干净得像是刚刷过一样,连一点雪沫都没有。而且她手臂上的伤口流出来的血,落在雪地上没有散开,而是凝结成一个个黑色的小血珠,不像人类的血那样鲜红,反而和日记里描述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