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藏在舌下的微型蜡丸已经被我吞下,里面是她最新获取的关于集团洗钱账户的信息。而我掐在她后腰上的手指,则用摩斯密码敲出了下一步的行动指令:按兵不动,等待时机。
“床……还是沙发?”我舔了舔嘴唇,继续扮演着那个被美色冲昏头脑的男人。
“讨厌。”她娇嗔一声,将我推向那张巨大的双人床。
灯光熄灭,房间里只剩下暧昧的喘息和床铺的吱呀声。我们像两个最敬业的演员,在黑暗中上演着一出激情戏。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声音,都经过了精心的设计和排练。
我不知道龙先生坐在哪个监控屏幕前,欣赏着这场由他亲手导演的活春宫。我只知道,我的每一次“进入”,都是对他的羞辱。而我的每一次隐忍,都是为了最后的正义。
这场戏演了多久,我记不清了。当一切归于平静,我抱着苏湄光滑的脊背,感受着她均匀的呼吸,心中却是一片冰冷的荒芜。
这就是我的生活,白天,我是龙先生最忠诚的副总,帮他处理着集团的“脏活”——走私、放贷、暴力催收。我表现得比任何人都心狠手辣,一步步赢得了他的信任,也一步步接近了那个庞大的毒品交易网络核心。
晚上,我回到这个金丝笼,和我的“妻子”扮演恩爱。我们利用一切可能的间隙交换情报。她会借着涂指甲油的机会,用不同颜色的甲油画出交易地点的简易地图;我会用看财经新闻的声音做掩护,告诉她最新的接头暗号。我们把情报藏在茶叶罐的夹层里,写在浴室镜子的水蒸气上,甚至藏在她高跟鞋的鞋跟里。
我们就这样在刀尖上跳舞,每一步都可能是万丈深渊。
苏湄,或者说白鸽,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女人。我查过她的档案,她的父亲曾是一名缉毒警察,在一次任务中牺牲,母亲受不了打击,精神失常。她被龙先生的“慈善基金会”收养,从小就生活在这个恶魔的身边。她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复仇。
成为警方的线人,是她自己的选择。她利用龙先生对她的迷恋,像一把最锋利的刀,插进了犯罪集团的心脏。
我时常在深夜里看着她熟睡的侧脸,她的眉头总是紧紧地锁着,像是有化不开的忧愁。我知道她背负了太多。有时候,我甚至会产生一种错觉,觉得我们真的是一对在苦难中挣扎的夫妻。
这种错觉是危险的,我的上级老张反复警告我:“陆沉,记住你的任务!白鸽是你的同志,不是你的女人!绝对不能动感情!”
我每次都回答:“是,我明白。”
可我真的明白吗?当我看到她因为胃病疼得蜷缩在沙发上,脸色苍白,我会下意识地冲过去给她倒热水,找胃药;当她在宴会上被那些油腻的生意伙伴用下流的眼光骚扰,我会不动声色地挡在她身前,替她挡掉一杯又一杯的酒;当我们在没有监控的地下车库里擦肩而过,她不小心崴了脚,我扶住她的那一刻,闻到她发间的清香,我的心跳会漏掉一拍。
我告诉自己,这只是出于同志间的关心和保护欲。
直到那天。那是一个雨夜,我们照例在“演戏”后躺在床上。窗外的雷声很大,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瞬间照亮了她的脸。我看到一滴眼泪从她紧闭的眼角滑落,渗入枕头里,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