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回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水。”
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立刻抹了把眼泪，殷勤地站起来：“哦哦，好，我马上去给你倒水，你等着我，千万别乱动。”
他转身走出了病房。
我缓缓坐起身，拔掉了手背上的输液针头。
鲜血冒了出来，我毫不在意地用纸巾按住。
然后，我掀开被子，下床，穿上鞋。
整个过程，冷静得不像一个刚刚得知自己职业生涯终结，还惨遭丈夫和徒弟双重背叛的女人。
滔天的恨意没有让我崩溃，反而化作了某种更坚固的东西，支撑着我的脊梁。
失去嗅觉？
没关系。
我的大脑，就是最精密的仪器。我记住了一万三千多种香料的分子结构，我能在大脑里构建出任何我想要的气味。
他们以为毁掉了我的鼻子，就毁掉了一切。
他们太天真了。
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2
我回到公司的时候，所有人都用一种同情又惋惜的眼神看着我。
“苏总，您怎么出院了？身体要紧啊！”
“是啊苏总，公司有江总在，您就安心休养吧。”
林薇薇第一个冲了上来，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声音哽咽：“老师！您怎么就回来了！医生不是说您需要静养吗？您这样我……我太心疼了！”
她演得真好，眼泪说来就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我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
我拨开她的手，淡淡地看着她晒成了小麦色的皮肤，和脖子上还没完全消退的吻痕。
“没事，死不了。”我说。
江哲也闻讯赶来，他快步走到我身边，一脸责备又心疼的复杂表情：“晚晚，你怎么这么不听话？身体还没好，跑来公司干什么？”
他想来扶我，被我一个眼神制止了。
“公司是我的，我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我绕过他们，径直走向我的办公室。
整个公司，都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他们都知道我出事了，都在猜测我这个灵魂人物倒下后，公司的未来会走向何方。
不少人，已经开始暗中站队，准备投靠新的主子了。
江哲和林薇薇跟了进来，关上门。
“晚晚，你别这样，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江哲试图放软姿态。
林薇薇也附和道：“是啊老师，我们都担心你。您失去嗅觉的事情，我们都很难过，但是身体最重要，公司的事情，有江总和我呢，您就放心吧。”
“放心？”我坐在我的办公椅上，转了半圈，看着他们，“把公司交给一对在我的心血上苟合的狗男女，你让我怎么放心？”
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江哲的瞳孔猛地一缩，随即强作镇定：“晚晚，你……你在胡说什么？是不是事故让你精神也……”
“马尔代夫好玩吗？”我打断他，声音不大，却像一块冰，砸在他们心上，“‘永恒’这个名字，想得真不错。用我的配方，换个名字，就成了你们的世纪之作了？”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林薇薇的血色瞬间褪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
江哲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几秒钟后，他似乎意识到已经无法伪装，索性撕破了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