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对于手术台上那个失血过多的陆哲来说，都意味着离死亡更近一步。
苏青在和死神赛跑，而我，就是那个掌握着终点线裁判旗的人。
“我……我答应。”
终于，她用尽全身力气，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三个字。
“很好。”我挂断电话前，又补充了一句，“别耍花样。记住，整个洛城，能救他的熊猫血，只有我。他的命，现在攥在我手里。”
放下手机，我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平静得有些陌生的脸。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复仇的棋盘，已经摆好。
苏青，陆哲，你们准备好，迎接这场由我亲自导演的，用鲜血谱写的谢幕演出了吗？
我没有立刻动身。
我慢条斯理地走进浴室，冲了个热水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甚至还给自己煮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我知道苏青在等，陆哲的生命在倒数，医院的医生和护士肯定也在疯狂地催促。
但我偏要让他们等。
我要让苏青在等待的煎熬中，一遍又一遍地体会那种濒临绝望的滋味。我要让她明白，她和她情夫的性命，此刻不过是我股掌之间的一件玩物。
一个小时后，我才驱车来到市中心医院。
刚到急诊大楼门口，就看到苏青像个疯子一样冲了过来。她的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如纸，名贵的香奈儿套装上沾着点点血迹，眼妆哭花了，眼眶红得骇人。
“姜凡！你为什么才来！”她抓住我的胳膊，指甲深深地掐进我的肉里，声音尖锐而嘶哑。
我轻轻推开她的手，目光越过她，看向她身后不远处。一个穿着病号服，手上打着点滴的中年男人，正一脸焦急地望着我们。他应该就是陆哲的家人。
“急什么。”我淡淡地说，“协议带来了吗？”
苏青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魔鬼。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协议？”
“当然。”我理所当然地点点头，“人命关天，财产更要算清楚。毕竟，我可不想用我的血，救一个即将卷走我全部家当的白眼狼的老婆的奸夫。”
我故意把每一个词都咬得很重，每一个字都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苏青的脸上。
她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远处那个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过来，脸上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您就是姜凡先生吧？我是陆哲的大哥，陆海。求求您，救救我弟弟，钱不是问题，您开个价！”
“钱？”我瞥了他一眼，“我像是缺钱的人吗？”
陆海被我噎了一下，脸色涨红。
我不再理他，只是盯着苏青：“我的耐心有限。要么，现在拿出协议，然后履行你的第二个承诺。要么，我现在就走。你自己选。”
苏青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站立不稳。她死死地瞪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甘。但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彻底的无力。
她知道，她没得选。
“好……你等着！”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转身跌跌撞撞地跑开。
大约二十分钟后，她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份刚刚在楼下打印店里打印出来的离婚协议。
我接过来，逐字逐句地审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