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
这就像打牌,我不能一开始就把王炸亮出来。我要让他们以为我手里只有一把烂牌,逼得他们不断出牌,直到他们亮出所有底牌,我再一击毙命。
“我明白了。”我点了点头,“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原谅’。”丁当的声音冷静得像一个没有感情的AI,“你要对苏青表现出极大的宽容和深情。告诉她,你撕掉协议,是因为你还爱她,你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人嘛,总是对轻易得到的东西不珍惜,对失而复得的东西,反而会更加在意。”
“你是想……让苏青重新回到我身边?”我皱起了眉头,心里本能地感到一阵抗拒和恶心。
“不,不是回到你身边。而是让她产生一种‘他还在我掌控之中’的错觉。”丁当说,“姜先生,我知道这会让你感到很不舒服,甚至很屈辱。但请你相信我,暂时的忍耐,是为了最终的致命一击。你需要稳住苏青,从她那里,套取更多关于陆哲的信息,比如他背后的团伙,他的资金流向,以及他是否还有别的受害者。”
“陆哲这种职业骗子,做事非常谨慎。警方之所以很难给他定罪,就是因为缺乏关键证据。而苏青,作为他最亲近的人,是你拿到这些证据的唯一突破口。”
丁当的分析,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问题的核心。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适感。
她说得对,为了将那对狗男女彻底踩进地狱,暂时的委屈,算不了什么。
“好,我听你的。”
“这才是聪明人的选择。”丁当赞许地看了我一眼,“另外,你之前安装的录音设备,不要撤掉,继续让它们工作。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和苏青的每一次对话,都可能是呈堂证供。”
“还有,”她补充道,“把苏青之前转给陆哲的那三十万的转账记录,以及他们计划诬陷你的那段录音,单独备份一份发给我。我会从资金和预谋犯罪这两条线,同时展开调查。”
我们交换了联系方式,丁当便告辞了。她说她会立刻开始准备,一旦时机成熟,就会通知我下一步的行动。
我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第一次有了一丝底气。
这场战争,我不再是孤军奋战。
我在医院的休息区坐了很久,直到心情彻底平复,才装作一副疲惫又伤感的样子,回到了急救室门口。
陆哲已经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苏青还守在门口,眼睛红肿得像两个核桃,看到我,她的眼神复杂,有愧疚,有尴尬,更多的还是怨恨。
我走到她面前,沉默了许久。
然后,我当着她的面,掏出了那份签了字的离婚协议。
在她的注视下,我缓缓地,将那张纸,撕成了碎片,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苏青愣住了,一脸的难以置信。
“姜凡,你……”
“回家吧。”我打断了她,声音沙哑,充满了疲惫,“我累了。”
她没有动,只是呆呆地看着我。
我转过身,背对着她,用一种近乎哽咽的声音说:“苏青,我们七年了……我承认,刚才是我太冲动了。我只是……只是太在乎你,我接受不了……但看着你跪在我面前,我心疼。比知道你背叛我,还要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