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番话,半真半假。
心疼是假的,但后半句,却是真的。看到那个我曾经捧在手心里的女人,为了另一个男人,毫无尊严地跪在我面前,我的心,确实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刺痛了。那是对一段逝去感情的最后哀悼。
苏青的身体,明显地颤抖了一下。
我能感觉到,她的防线,在我的“深情告白”下,出现了一丝松动。
“我……我不想走,我想等他……”她还在犹豫。
“他已经脱离危险了,有医生护士看着,还有他哥在。你守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我转过身,眼神“真诚”地看着她,“你脸色很难看,一晚上没睡了吧?跟我回家,好好休息一下。不管怎么样,身体是自己的。”
我主动向她伸出了手。
苏青看着我伸出的手,又看了看我那张写满“疲惫”和“悲伤”的脸,终于,她犹豫着,将自己的手,放进了我的掌心。
她的手冰冷,还在微微发抖。
我握紧了她的手,拉着她,朝医院外走去。
“我们……我们还能回去吗?”路上,她低声问。
“我不知道。”我摇了摇头,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但是,我想再试试。苏青,我只问你一句,你愿意……跟他彻底断了吗?”
她沉默了。
这个反应,在我的预料之中。
“如果你做不到,那我们之间,就真的完了。”我恰到好处地停下脚步,抽出我的手,脸上露出“心灰意冷”的表情。
这一下,苏青急了。
陆哲还在ICU,生死未卜。如果现在连我这个“备胎”都失去了,那她将一无所有。
“我愿意!”她急切地抓住我的衣角,像是怕我跑了,“姜凡,你相信我,我真的愿意!只要他好了,我……我就跟他断干净!”
“好。”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重新牵起她的手,“我信你一次。”
演戏,就要演全套。
回家的路上,我甚至还“体贴”地给她买了一份她最爱吃的早点。
苏青看着我,眼神里的防备,一点点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劫后余生的庆幸。
她以为,她又一次把这个傻男人,牢牢地攥在了手心里。
她不知道,从她坐上我车子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走进了我为她和陆哲,精心准备的,通往地狱的单行道。
而我,就是那个面带微笑,为她踩下油门的魔鬼。
回到家,苏青似乎真的累了,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我看着她那张曾经让我魂牵梦萦的睡颜,心中却再也泛不起一丝波澜。
我没有休息,而是走进书房,打开了电脑。
我将昨天的那段“下跪忏悔”的录音,和丁当发给我的,关于陆哲的资料,一起发送到了我的加密邮箱里,作为备份。
然后,我开始梳理手头所有的证据。
第一,是长达两个月,记录了苏青和陆哲所有密谋的录音。这是证明他们婚内出轨,并意图侵占我财产的核心证据。
第二,是苏青亲口承认出轨和合谋诈骗的录音。这份证据带有胁迫性质,在法庭上可能会被质疑其合法性,但作为向苏青施压的心理武器,却再好用不过。
第三,是丁当提供的,陆哲的诈骗前科和虚假身份信息。这可以将整个事件的性质,从普通的婚内出轨,上升到刑事案件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