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安的身体晃了一下，他似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一直以为，我是那个为了父亲、为了家族，不得不依附于他的可怜虫。
他以为他握着我的命脉。
却不知道，从一开始，我就在和他，以及我那位好父亲，玩着另一场游戏。
“所以，你对我……从来没有过真心？”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真心？”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周聿安，你配吗？一个把我当成宠物，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用完了还要送去给别人当出气筒的男人，你跟我谈真心？”
我绕过他，捡起地上的行李箱，检查了一下，还好，没摔坏。
“你对我，不也从来没有过真心吗？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你图我听话懂事，能让你在没有白月光的日子里不那么寂寞。我图你……”
我顿了顿，看着他苍白的脸，残忍地补上最后一刀。
“图你蠢，好利用。”
“沈诺！”
他终于彻底崩溃，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
“我不信！你明明那么爱我！你为我学烹饪，为我记下所有喜好，为我……”
“那是因为我爸告诉我，要把你伺候好了，你才会心甘情愿地把项目给他。”我冷漠地打断他，“周聿安，别再自作多情了。你所谓的爱情，不过是你一个人的独角戏。”
我用力挣开他的手，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
门口，姜淼淼追了过来，她看着屋内的狼藉和崩溃的周聿安，又看看我，脸上满是快意。
“沈诺，演砸了吧？还以为你多有骨气，结果还不是要回来求聿安？”
我懒得理她，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她却不依不饶地拦住我。
“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我告诉你，聿安是我的，你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没用！”
我停下脚步，侧头看她。
“姜小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不是回来求他，我是回来，把他送给你。”
“一个我用过的，并且不想要的垃圾，现在，正式属于你了。恭喜。”
6.
姜淼淼的脸，瞬间从得意转为煞白，再由煞白转为铁青。
她大概从未受过如此直白的羞辱。
我没再看她精彩的脸色，拉着行李箱，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身后周聿安嘶吼的名字，和姜淼淼尖锐的叫骂。
世界清静了。
我靠在冰冷的电梯壁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场长达三年的戏，终于落幕。
我没有立刻去机场，而是去了我妈的墓地。
墓碑上的照片，她笑得温柔。
我把一束白菊放在墓前，蹲下身，用手帕擦拭着石碑上的灰尘。
“妈，我走了。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读我喜欢的书，过我想过的生活。”
“爸那边，你不用担心。公司我已经拿到手了，我会请职业经理人打理，保证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这算是我，还清了生养之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