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我悄悄吐了口气,心里暗爽:嘿嘿,变态,你也有失算的时候。
列车启动,我低头刷手机,给老周发微信:
“上午请假,帮我顶半天,回去请你喝奶茶。”
刚发出去,耳边突然飘来一股味道——甜得发苦,海盐汽水。
我整个人僵住。
“不会吧……”我脖子发硬,慢慢转头。
左手边,一个戴鸭舌帽的男生单手拎瓶饮料,塑料瓶“咔啦”一声被他捏瘪。味道就是从那飘过来的。
我喉咙发紧,假装挠头发,把盲杖往怀里收了收。
“是他吗?还是巧合?”我心跳得乱七八糟,指尖全是汗。
我偷偷摸出手机,打开录音,麦克风朝他那侧。屏幕黑漆漆的,映出我苍白的脸,也映出他抬眼的一瞬——视线对上,我确定:他在盯着我。
列车晃了一下,他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只有我能听见:
“蓝底小白花,很衬你。”
我差点把盲杖扔了。
“你……你是谁?”我声音发颤,嗓子干得冒烟。
他没回答,只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像指甲刮过玻璃,听得我后槽牙发酸。
到下一站,人潮涌动,我故意没动。他也没动。车门关闭,列车继续往前,像把我和猎人锁进同一铁皮罐头。
我脑子飞快转:呼救?没人信;跳车?找死;继续装瞎?好像只剩这条路。
我清了清嗓子,假装镇定:“请问……你哪站下?”
“陪你到终点。”他贴着我耳骨说,热气扫过,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再也忍不住,抡起盲杖就朝声音方向挥——
“去你的剧本!”我吼。
打空了,自己一个趔趄差点跪地上。身后大妈扶住我:“姑娘,没事吧?要不要帮你找工作人员?”
我喘得像破风箱,再回头,鸭舌帽不见了,海盐味也散了。
列车广播报站:下一站,虹桥火车站。
我腿软地随着人流下车,站在陌生站台,阳光从穹顶玻璃砸下来,晃得我发晕。
“小姐,你的盲杖。”有人递给我,我机械地道谢,手指却抖得握不住。
手机震动,一条陌生短信弹到最顶端——
“车程准点,奖励你一瓶海盐汽水,出口自助机取。别拒收,观众都看着呢。”
我抬头四望,人来人往,谁都有可能递出那瓶该死的汽水。
“行,你要玩,我就陪你玩到底。”我咬牙往出口走,心里骂自己:许昙,你怕个屁,大不了同归于尽!
可手还是控制不住地抖。
闸机口“嘀”一声,我刷卡出去。自助售卖机亮着冷白灯,一瓶海盐汽水好端端躺在取货口,瓶盖贴着一张小小盲文贴——
“Chapter 3,签证表。”
我一把扯下贴纸,攥得掌心发痛。
“下一站,我等你。”我对着空气说,声音抖得不成样,却带着破罐子破摔的狠劲。
我知道,今天这出戏还没完。
3 第三章:签证表被抽走的药盒
我拎着那瓶海盐汽水,像拎着一个随时会炸的手雷。拉环在包里“咔哒咔哒”晃,跟我的心跳一个节奏——快、乱、没救。
“要不要喝?喝了是不是就真成了他的观众?”我自问,却给不出答案。最后干脆把瓶子往包里死命一塞,眼不见心不烦——可惜心还是跳得跟破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