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提议，合情合理。
我妈和我爸对视一眼，都觉得可行。
在他们朴素的认知里，只要是“当官的”，就能解决一切问题。托关系，走后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行！就这么办！”我爸一锤定音，“明天我找你王叔叔借拖拉机，我们全家一起去！”
林悦更是高兴得跳了起来，抱着我妈的胳膊又笑又叫。
“妈！我真的可以上京大了?”
我看着他们欢天喜地的样子，默默地转身，回了房间。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嘴角的冷笑，再也抑制不住。
去吧。
就让你们亲眼看看，你们的痴心妄想，有多么荒唐可笑。
3.
第二天，我爸果然借来了他单位那辆快散架的拖拉机。
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出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参加什么天大的喜事。
我妈和林悦特意换上了新衣服，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一路上，她们都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到了京大要买什么，要怎么跟新同学介绍自己。
“妈，你说京大的宿舍是什么样的？有没有独立卫生间？”
“肯定有啊！那可是京大！我女儿去了可不能受委屈。”
“到了北京，妈给你买最新款的随身听！”
林悦更是凑到我耳边，用一种炫耀的语气说：“姐，等我到了北京，给你寄明信片啊。你可得好好复读，争取明年也考来北京，我们姐妹俩还能做个伴。”
我爸一边开车，一边得意地笑着，仿佛林悦已经成了京大的天之骄子。
我坐在车斗了，快要把胃颠出来了，很想吐。
拖拉机“突突突”地冒着黑烟，载着他们荒唐的美梦，雄赳赳气昂昂地开进了市区。
到了市教育局大楼前，我爸找了个地方把拖拉机停好，我妈拉着林悦，挺胸抬头，那架势，像是来视察工作的领导。
我们很顺利地找到了招生办。
办公室里，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正在处理文件。
我爸清了清嗓子，递上一根烟。
“同志，您好，我们想咨询个事儿。”
男人推了推眼镜，没有接烟，公事公办地问：“什么事？”
“是这样，”我妈抢过话头，指着我和林悦，“这是我大女儿林默，今年考上京大了。这是我小女儿林悦，刚中考完。我们想问问，能不能把这个京大的录取名额，从我大女儿名下，转给我小女儿？”
中年男人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
他抬起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们一家。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就是把名额转一下。”我妈以为他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还从包里拿出我的录取通知书复印件，指着上面的名字，“就是把这个‘林默’，改成‘林悦’。需要花多少钱，您说个数，我们家条件还行，能承担。”
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几秒钟后，中年男人突然爆笑出声，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
“哈哈哈哈……我在这干了二十年，第一次……第一次听到这么离谱的要求！把京大的名额转给一个初中毕业生？你们是来跟我说相声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