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太大声,引来了隔壁办公室的同事。
很快,招生办门口就围了一小圈人,都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们。
我爸妈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是来办正事的!”我爸气急败坏地吼道。
“办正事?”中年男人收起笑容,脸色沉了下来,“你们这叫办正事?你们这叫异想天开!叫违法乱纪!高考录取是国家政策,严肃得很,是你们家后花园吗,想让给谁就让给谁?还改名字?亏你们想得出来!”
他指着门口:“赶紧走!再在这里胡搅蛮缠,我叫保安了!”
我妈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拉着林悦,几乎是落荒而逃。
我爸跟在后面,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
“什么东西!一个破办事员,牛气什么!”
我跟在最后,将所有人的指指点点和嘲笑尽收眼底。
回到拖拉机上,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林悦趴在我妈怀里,呜呜地哭。
“妈,他凭什么笑话我们……”
“别哭了,宝贝。”我妈心疼地拍着她的背,随即把怒火转向我,“都怪你!林默!要不是你非要来这里,我们家会丢这么大的人吗!”
我简直要被她的逻辑气笑了。
“不是你们说要来问的吗?怎么现在又怪我了?”
“我们说来你就来?你不会动动脑子吗!”我爸也吼了起来,“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故意让我们出丑!你安的什么心?”
我看着他们扭曲的嘴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原来,在他们心里,所有的错,都只会是我的。
4.
从教育局回来后,家里消停了两天。
我以为他们终于放弃了这个荒唐的念头。
但我太天真了。
第三天晚上,我那个游手好闲的三姨婆,提着一篮子鸡蛋上门了。
她是我妈的远房亲戚,最会出馊主意。
一进门,她就把我妈拉到一边,神神秘秘地嘀咕了半天。
然后,我妈的眼睛又亮了。
她把我叫到客厅,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兴奋。
“林默,有办法了!”
我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三姨婆说,她认识一个‘能人’,专门办这种事。只要钱给到位,别说给你妹妹弄个高中毕业证,就是直接把学籍档案都换成她的,都没问题!”
我冷冷地看着她:“要多少钱?”
“那人说,这事儿难度大,风险高,一口价,二万。”
二万。
我们家所有的积蓄,加起来也不到一万。
“咱家没那么多钱。”我直接戳破她的幻想。
“所以要你想办法啊!”我妈的语气又变得理所当然,“你不是从初中就开始在外面打工吗?肯定攒了不少钱吧?先拿出来。剩下的,我们再找亲戚朋友借一点,肯定能凑够!”
我看着她,像是第一次认识她。
“我打工的钱,是留着上大学交学费和生活费的。”
“你妹妹都要上大学了,你还要什么学费?”我妈瞪着我,“你就在家待着,以后找个班上,帮家里还债!你当姐姐的,为妹妹付出不是天经地义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