蛆虫，苍蝇，飞鸟，不对，还是蝇虫。由于突然的惊吓和身边的嘈杂，张妍的脑子不由地有点发乱，思绪断线风筝般地乱飘。
她不清楚是谁传出的这样无聊的谣言，但此刻着急去追上刘子萱，也没来及去和他们纠缠，索性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转身朝着子萱跑走的方向追去。
本来她们很要好的，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刘子萱总是在刻意地疏远自己。张妍忍受不了了，这种没有理由的疏远她无法接受，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得到一个答案。
吴河市牲灵制药公司，产品研发部办公室。
“小张，上次的产品确实有问题？”
“嗯，虽然成分和毒检没什么问题，但II期临床…”
电话对面的声音有点着急，打断了张薪对药品潜在问题的解释。
“前面的I期临床过了？”
“嗯。”
“行，辛苦了，你最近休息几天吧。”
这正是张薪想要听见的，自打和孩子她妈离了以后，他总是想多陪陪孩子。现在手头上的这个项目虽然还没完全结束，但总归有一段空闲了。女儿之前说过想去迪土尼的，也许这回可以了…
想着女儿听到这个消息后雀跃的声音，张薪的脸上不由地挂上了一丝笑容，手上拨号的动作快了几分。
2 家
冬天的天黑的很早，张妍朝着面前有些朦胧的身影呼唤着。
“子萱！”
眼看着已经跑回了她的家门口，张妍着实跑不动了，大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之后就在原地大口地喘起了气。
“别，别跟来。”刘子萱像是被吓到一样站定了身体，弱弱地说了一句。就在子萱转过头好像又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一只苍白的手拍在了她的肩膀上。
那双手是那么苍老，粗糙，骨节分明，那不像一位母亲，更像是什么营养不良的病人，张妍甚至觉得那只手十分用力，隐约在刘子萱肩上的衣服上攥起了细密的皱褶。
她家的房门大开着，里面没有开灯露出着大团的黑暗。子萱的妈妈站在了她的背后，脸上挂着一条规范的弧线。
“今天有朋友来家里做客吗？”
她面对着张妍，却是在向着子萱问话，音调婉转又尖锐，这让张妍想起了爷爷宝贝的紫砂壶与指甲刮擦的声音，听的人耳膜发颤。
子萱的表情变化十分巨大，露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好像要反驳些什么。
“不，不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咱家子萱人缘真好呢，进来吧，阿姨去准备饭菜。”
子萱妈妈说着用手抚了几下子萱的脑袋，张妍本能地想要拒绝，她分明地看见了子萱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
她还没来及向后跨出半步，子萱妈妈已经走上前来拉住了她的手。脸上是灿烂的笑容和眯起的眼睛。
张妍想起爸爸教过自己，如果别人的要求让自己感到不适，自己可以拒绝对方，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但此刻，分明是邀请的话语，但从那铁钳般的手上传来的冰冷的触感，让她意识到，这分明是命令。
张妍想起爸爸教过自己，现在应该大声呼喊吸引别人注意到，但此刻她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做不出任何反应。
她身体僵硬地跟随着子萱母女走进了敞开着的屋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