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生活还得继续，流量还得追。
账本上的数字越来越难看，我的眉头也越皱越紧。
自从收留了这三位“大神”，我的日常开销翻了两番。饭钱、水电网费、日用品消耗，再加上偶尔给他们买的换洗衣物，林林总总加起来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短视频账号虽然有了些起色，但离真正变现还差得远。直播时那点零星礼物，连电费都不够付。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我合上账本，下定决心，“得逼他们自己想办法。”
于是我开始了“经济紧缩政策”——不再提供餐食，不再给零花钱，甚至连日用品都锁进了自己的柜子里。我想看看，当生存成为问题时，这三个人会作何反应。
结果令人失望，却又在预料之中。
4 馒头争夺战
酒鬼倒是没让我太操心。这个整天醉醺醺的黄毛中年，清醒时竟意外地靠谱。不知从哪搞来一根鱼竿和一张破网，每天清早就溜达到工业区后面的小河沟，总能带回来几条小鱼小虾。下午则推着不知从哪个垃圾堆捡来的破三轮，沿路捡塑料瓶和纸板。虽然卖不了几个钱，但至少饿不死，甚至还能换点散装白酒喝。
“酒...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酒鬼每次微醺时都这么嘟囔，然后倒头就睡。
相比之下，大嘴和老白简直就是躺平界的“卧龙凤雏”。
大嘴整天躺在床上刷短视频，饿了就猛灌自来水，实在受不了就睡觉，美其名曰“休眠省能量”。我几次催他去找工作，他都理直气壮地反驳：“哥，你这就狭隘了！我现在是在观察社会，等待时机一飞冲天！”
老白则更绝。自眼镜妹走后，他就没洗过澡换过衣服，整天裹着那床发黄的被子躺在床上，如同一个等待风化的木乃伊。我每次进他们宿舍都得屏住呼吸——那味道，像是馊饭、汗臭和绝望混合发酵后的产物。
这天下午，我正在楼下算账，突然听到315宿舍传来一阵吵闹声，夹杂着酒鬼醉醺醺的叫骂和老白虚弱的辩解。
“偷...偷老子馒头！不...不要脸！”酒鬼的声音断断续续。
“我就吃了一个，至于吗...”老白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
我赶紧冲上楼，推开门的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扑面而来，熏得他差点背过气去。
宿舍里，酒鬼脸红脖子粗地揪着老白的衣领，另一只手举着半个脏兮兮的馒头。老白则面色苍白，嘴唇干裂，浑身无力地试图挣脱。
“干什么呢！”我赶紧上前分开两人，“怎么回事？”
酒鬼打了个响亮的酒嗝，结结巴巴地说：“..老弟！这...这小子偷我馒头！我...我辛苦捡破烂换的！”
我转向老白：“真的？”
老白低着头，声音细若游丝：“我两天没吃饭了...实在饿得受不了...”
随着老白靠近，那股恶臭更加浓烈了。我仔细一看，发现老白身上的T恤已经泛黄发黑，裤子上沾着不明污渍，头发油腻得打绺，整个人像是刚从垃圾堆里爬出来。
“你多少天没洗澡了？”我忍不住后退一步，“身上都快生蛆了！”
老白面无表情：“自从眼镜妹走了，我就没出过这个门。”
我气得脑仁疼：“饿成这样都不去找工作？看看人家酒鬼！自食其力，吃得饱饱的，还能喝两杯！你呢？就等着饿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