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一声，俯下身，凑到赵桂华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妈，你吃的苦，是你自找的。你把他当眼珠子，把我当垃圾。上一世，我为了他还债，被你卖给瘸子，被活活打死的时候，你在哪里？」
赵桂华的身体猛地一僵，瞳孔骤然收缩，死死地盯着我。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我直起身子，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想救你儿子，就自己想办法。别再来找我，否则，下一次就不是把他带走这么简单了。」
说完，我不再理会她，转身走回了车间，回到了我的缝纫机前。
机器的轰鸣声再次响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心，在滴血，也在重生。
3
我下班回到家时，家里一片狼藉。
所谓的家，不过是城中村租来的两间破瓦房。
此刻，屋里能砸的东西都被砸了，我爸林建军缩在墙角，抱着头，一脸惊恐。
赵桂华坐在地上，头发散乱，脸上一个清晰的巴掌印，还在不停地咒骂。
「天杀的林晚！那个小畜生！老天爷怎么不降个雷劈死她！」
看到我进门，她像见了鬼一样跳起来，冲过来就要撕打我。
「你还敢回来！你把钱藏哪儿了！快拿出来救你弟弟！」
我侧身躲过她，看着我爸。
「爸，他们来过了？」
林建军哆哆嗦嗦地点点头，「来……来过了，说再不还钱，就……就剁了小涛的手指头……」
「那你们就去还钱啊。」我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们哪有钱！家里的钱不都让你这个丧门星拿走了！」赵桂含尖叫。
我确实拿走了钱。
上一世我辛辛苦苦攒下的五百块，这一世我一重生就立刻取了出来，缝在了我的贴身衣物里。
这是我的救命钱，是我的启动资金，我一个子儿都不会给他们。
「我没钱。」我说。
「你放屁！」赵桂华指着我的鼻子骂，「你肯定有钱！你个自私自利的贱人，你是不是就想看着你弟弟死！」
「对。」我坦然承认，「我就是想看着他死。」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赵桂华的怒火。
她像一头疯牛，再次朝我扑来。
这一次，我没有躲。
在她扑到我面前时，我猛地抬脚，狠狠一脚踹在她肚子上。
赵桂华惨叫一声，倒飞出去，撞在墙上，又滚落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林建军惊呆了。
他看着我，像看一个陌生人。
「小……小晚，你……你怎么能打你妈？」
「她该打。」我冷冷地看着地上呻吟的女人，「她把我当畜生，就别怪我当恶人。从今天起，这个家，我不住了。」
我早就料到会这样，所以下班后，我先去我一个关系还算不错的工友家，把我的几件换洗衣物和那五百块钱寄存到了她那里。
现在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任何值得我留恋的东西了。
「你要去哪？你走了，你弟弟怎么办！」林建军急了。
「他死活，与我无关。」
我转身就走。
「你站住！」林建军鼓起勇气，冲上来拦住我，「你不能走！你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你弟弟的事你必须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