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起了手里的钢管。
我妈吓得尖叫，林涛更是抖如筛糠。
「姐！救我！我不想死！」
我慢慢地，一根一根地，掰开林涛抓着我的手指。
然后，在所有人震惊的注视下，我轻轻说了一句。
「动手吧。」
「不过麻烦快点，别耽误我上班。」
2
整个世界仿佛静止了一秒。
黄毛举着钢管的动作僵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妈赵桂华停止了哭嚎，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我弟林涛更是傻了，愣愣地松开我的腿，一屁股坐在地上。
「姐……你说什么？」
我甚至懒得再看他一眼，转头对黄毛说：「他欠你们的钱，我一分都不会给。你们是砍他的手，还是卸他的腿，都跟我没关系。」
「但是，」我话锋一转，眼神冷了下来，「这里是国营服装厂，你们在这里闹事，影响生产，我可以立刻报警。到时候，你们敲诈勒索，故意伤人，罪名可不轻。」
黄毛一伙人愣住了。
他们这种混混，也就欺负欺负我们这种底层的老实人。真要对上警察，他们也怕。
「你……你他妈吓唬谁呢！」黄毛色厉内荏地吼道。
「你可以试试。」我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或者，你们把他带走，去别的地方处理。只要别出现在我面前，我保证不报警。」
我说得如此冷静，如此绝情，仿佛林涛不是我的亲弟弟，而是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黄毛看看我，又看看地上已经吓傻的林涛，啐了一口。
「妈的，算你狠！」
他一挥手，「把他给老子带走！」
两个手下立刻架起魂不附体的林涛，拖死狗一样往外拖。
「姐！姐！你不能这样！我是你亲弟弟啊！」林涛终于反应过来，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赵桂华也如梦初醒，疯了一样扑上来抓我。
「林晚！你个丧尽天良的畜生！你要害死你弟弟啊！我打死你！」
她的指甲狠狠抓在我胳膊上，瞬间划出几道血痕。
我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手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她痛呼出声。
「放手！」我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那眼神，像淬了冰，看得赵桂华心底一寒，竟然真的松了手。
林涛的哭喊声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车间门口，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同事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
车间主任清了清嗓子，走过来说：「林晚，家里的事处理完了就赶紧回来干活。」
我点点头，「知道了，主任。」
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赵桂华瘫坐在地上，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敢置信。
「你……你真的不管他了？那是你亲弟弟！」
「从他沾上赌博那天起，我就没有这个弟弟了。」我淡淡地说。
「你这个白眼狼！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为了你那个弟弟，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现在倒好，翅膀硬了，就不管我们了？」
她开始撒泼，拍着大腿，控诉我的不孝。
周围的议论声又响了起来。
「再怎么说也是亲弟弟，这么做是有点绝情了。」
「就是啊，看她妈多可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