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仓库,我就正式开始了我的“废品创业”。
没有工作台,就在地上铺开旧床单。
我把那些电子设备里外清理干净,测试了功能,然后——习惯性地给每个都做了数据备份。
这大概是我的职业病了,总觉得数据无价,里头指不定藏着别人舍不得的回忆。
清理完,贴好“仅外屏碎裂,功能完好”的标签。
然后,我又把那几件木质家具上的轻微划痕用修复膏处理了,效果居然不错。
那些九成新的礼品也捯饬得焕然一新。
最后,我给每一样东西拍好照,标注清楚所有瑕疵挂上了二手平台。
价格低到尘埃里,只求能速速变现。
也许是价格实在,东西也确实不错,没几天,挂上去的东西就全卖出去了。
看着账户里多出来的那点血汗钱,我长长吁了口气。
第一步,总算迈出去了。
这钱虽少,却是及时雨。
我马上拿去换了更专业的清洁工具和修复材料,尤其是修复油画那套,几乎花光了所有,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这钱必须花。
生意刚起步,“情报”也得跟上。
一来二去,我和常来丢垃圾的胖阿姨张妈、沉默的李叔熟络起来。
张妈是沈家清洁工,李叔打理花园,他俩成了我的“首席情报官”。
我常拿些小东西“回报”他们,之后他们再来丢垃圾,总会特意留些我可能感兴趣的。
甚至还帮我拓展了“货源”。
哪家富太太冲动消费扔了全新衣服,谁家少爷升级装备淘汰了过时货,他们都悄悄收来给我。
当然,大部分“好货”还是来自沈亦珩。
有一次我没忍住,问张妈。
“沈总这些东西……怎么不送人或者留着你们自己用?太可惜了。”
张妈凑近我耳朵,压低声音。
“哎哟,我们沈总啊,不是小气,是那个什么……哦,对,完美主义者!”
“说起来他也可怜,听说从小被家里拿尺子逼着,考试少半分,字写出格都得重写一百遍!”
“就这样,在他眼里,不好的东西就是垃圾,看着就堵心。”
5
她说着还朝李叔努了努嘴。
“之前老李捡了他扔的一盆只掉了几片叶子的吊兰养着,沈总看见虽没说什么,但老李再也不敢捡了。”
李叔在一旁默默地点头。
“不过沈总,人心不坏,就是对东西太苛刻。”
张妈又补了一句。
我懂了,沈亦珩是“完美主义”晚期患者。
期间,那幅油画我一直没敢轻易动,直到感觉准备充分了,才在一个阳光温暖的午后,开始小心翼翼动手修复。
每下一笔,我的心都悬着。
花了差不多二十多天,才勉强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这下,我几乎能肯定,这是真迹!
第二天下午,我正蹲在仓库门口擦一个刚收来的复古音箱。
一抬头,看见一位穿着中山装、气质儒雅的老先生从沈家后门踱步过来。
他大概是好奇这别墅区里怎么格格不入地杵着个破仓库,笑眯眯地跟我打了声招呼,就慢悠悠走进来四下打量。
直到看见那幅油画,他的脚步顿住了,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小姑娘,”他好半天才转过身,声音有点发颤,“这画……你从哪儿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