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放下工具，在围裙上蹭了蹭手。
“这是我收来的旧货，自己试着修了修，您……感兴趣？”
“何止是感兴趣……”
老先生激动地扶了扶眼镜，凑得更近。
“这、这像是李老早期的作品！”
“没想到啊……你这修复手艺，了不起！”
他朝我竖起了大拇指。
“这画卖吗？我买！你开个价。”
他突然话锋一转。
我心里顿时炸开了一簇烟花，嘴角差点咧到了耳根。
这赤裸裸的夸奖，这送上门的生意！
真香！
老先生对那幅画的喜爱溢于言表。
我们一番讨价还价，最终定下的价钱让我心跳都快了几拍，足够我彻底摆脱眼前的生存危机了！
我们说好，我抓紧做完最后一点修复，他明天下午带钱来取。
当我沉浸在“一夜暴富”的狂喜里时，我修复好油画的风声不知怎的，第一时间传到了隔壁别墅。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仓库大门就被砸得震天响。
我吓得一激灵。
那位老先生不可能这么早就来。
“谁啊？！”
我没好气地吼了一嗓子。
门外没声。
我光着脚下床，忐忑地挪到门后，小心拉开一条缝。
一个高大的身影逆着晨光站着，周身像是描了层冷金色的边。
我眯着眼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来人。
竟是沈亦珩。
他站在那儿，脸色冷得能冻死人。
“那幅画，你是怎么得来的？”
他一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
我没来得及回答，他就一把推开门，长腿一迈，径直闯了进来。
目光在仓库里扫了一圈，最后死死定格在那幅修复好的油画上。
我僵在原地，脑子里像钻进了一群蜜蜂，嗡嗡作响。
两个念头跟着蹦出来。
6
第一，完了，苦主找上门了！
第二，嘶……这沈亦珩长得可真好看，比杂志上还帅，就是脸太臭。
“我……我……”
我舌头像打了结，赶紧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慌什么？
我又没偷也没抢！
我几步走到他面前，挺直腰板。
“沈先生，这画是我从您家的垃圾站回收的，有交易记录，合法合规！”
说完，我掏出手机，找出和张妈的转账与聊天记录，怼到他眼前。
他垂眸扫了一眼屏幕，没说话，又转向那幅画，修长的手指几乎要触碰到画面，却在最后一刻生生停住。
“回收？”
他语气冷硬。
“是。”
我干脆地回答。
“那这是？你修复的？”
他转过身，目光像X光一样把我从头扫到脚，充满了怀疑。
“是，就懂一点皮毛。”
我嘴上谦虚，心里却不屑地哼了一声。
“开玩笑！姐可是专业的！”
“这幅画，我要收回，你开个条件。”
一副命令的口气。
“抱歉，沈先生，”我一口回绝，“这幅画已经有买主了，他下午就会带钱来取货，做生意讲诚信。”
但下一秒，我话锋一转，抬眼瞅他，故意放软了点语气。
“不过嘛……也讲人情，尤其是对长期客户，对吧沈总？”
沈亦珩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玩味的弧度，眼神里的探究味道更浓了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