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丝毫感情，只有一种冰冷的、欣赏艺术品的狂热。我明白了，在他的世界里，我，或者说我的灵魂，就和我买的那只“星夜之泪”娃娃一样，只是一个满足他收藏癖的物件。
“我把它放在这里，”他环视了一下这个奢华的房间，“每天看着，确保它不会被外面的尘埃污染。你只需要乖乖待着，做一件完美的展品，就可以了。”
从那天起，我开始了被囚禁的生活。
这个地方大得像个迷宫，但我能活动的范围，仅限于这个房间和与它相连的一个露天阳台。每天都有人定时送来食物，那些食物精美得像艺术品，但在我嘴里，依然味同嚼蜡。赫连绝会给我买来最新款的衣服，最昂贵的珠宝，把这个房间堆得满满当当。他似乎想把我打扮成他心中最完美的样子。
他经常会来。有时候只是坐在沙发上，沉默地看我几个小时，一言不发。那种被当成物件审视的感觉，让我如坐针毡。有时候，他会跟我说话，说一些我听不懂的商业术语，或者评论一下当天的时事，像是在对着一个树洞自言自语。
我试过反抗。绝食，沉默，甚至用房间里的装饰品砸东西。
第一次绝食，我饿了两天，饿得头晕眼花，他都没有出现。直到第三天，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保镖，准备强行给我注射营养液。
赫连绝就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我。“我不会让我的藏品损坏。蔚蓝，不要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你伤害的，只是你自己。”
我看着他冰冷的眼神，知道他是说真的。我只能屈服，拿起那些没有味道的食物，机械地塞进嘴里。
我还试过跟他讲道理，求他。
“赫连绝，你放了我吧。我把那十万块还给你，双倍，三倍还给你！求你把灵魂还给我！”我跪在他面前，卑微地乞求。
他蹲下身，捏着我的下巴，力道很重。“钱？你以为我缺那点钱吗？我告诉你，我买下你，就没打算再‘卖’出去。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
最让我痛苦的，是我的感知在一点点地流失。
有一天，我不小心被桌角撞到了腿，淤青了一大片，但我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我失去了痛觉。
又有一天，我在阳台上看到楼下的花园里开满了玫瑰，那么鲜艳的红色，那么热烈的生命，我凑过去闻，却闻不到一丝一毫的香气。我失去了嗅觉。
我的世界，正在一点一点地变得寂静、麻木、苍白。
我开始无法感知到情绪的波动。我不再感到恐惧，不再感到愤怒，甚至连悲伤都变得很淡很淡。我的表情越来越少，眼神也越来越空洞。
赫连绝似乎也发现了我的变化。他开始变得……焦躁。
他不再是沉默地看着我，而是开始想方设法地激怒我。他会故意在我面前说一些尖酸刻薄的话，贬低我的出身，嘲笑我的愚蠢。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蔚蓝，像个木偶。你卖掉灵魂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没有了它，你连一个最廉价的娃娃都不如？”
我只是麻木地看着他，心里毫无波澜。
“你说话！看着我！给我一点反应！”他会突然暴怒，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摇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