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我脑子里最后一根紧绷的弦,断了。
真的是他!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
“你对我做了什么?你这个魔鬼!把我的灵魂还给我!”我失控地尖叫起来,伸手去推他,去打他。可我的拳头落在他身上,就像打在了一块坚硬的钢铁上,他纹丝不动。
他轻易地攥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还给你?蔚蓝,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状况?从你签字的那一刻起,你就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了。你的一切,包括你的喜怒哀乐,你的感知,你的存在,都由我来决定。”
“你凭什么!”我绝望地嘶吼。
“凭这个。”他从西装口袋里拿出那份协议,在我面前晃了晃。那张纸上,我那潦草的签名,像一道血色的烙印,刺痛了我的眼睛。
“现在,收拾你的东西,跟我走。”他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我不走!你休想!”我用尽全身力气挣扎。
他似乎失去了耐心,眉头微微皱起。“看来,你还没有学会作为一个‘藏品’该有的自觉。”
话音刚落,我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地转,整个人失去了力气,软软地倒了下去。在我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我看到赫连绝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和他眼中那抹冰冷的、占有欲的光。
等我再次醒来,我已经不在我那个破旧的出租屋了。
我躺在一张大得离谱的床上,柔软的羽绒被包裹着我,天花板上悬挂着一盏璀璨的水晶吊灯,折射出梦幻般的光芒。这里的一切,都奢华得不像话。
这是一个巨大的房间,或者说,是一个华丽的牢笼。
我掀开被子,赤着脚踩在冰冷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陌生的城市夜景。我冲到门口,意料之中,门被锁住了。
赫连绝就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正平静地看着我,像是在欣赏一只被困在玻璃瓶里的蝴蝶。
“醒了?”他淡淡地问。
“这是哪里?放我出去!”我冲他喊道。
“这里是你的新家。”他晃了晃酒杯里的液体,“也是你的陈列柜。”
“你这个疯子!你这是非法拘禁!我要报警!”我歇斯底里地拍打着门板,但那厚重的实木门纹丝不动,连声音都传不出去多远。
他似乎觉得我的反应很有趣,低低地笑了一声。“报警?你可以试试。看看是警察先找到这里,还是你的下一个感知先消失。”
他的话像一盆冰水,从我的头顶浇下,让我瞬间冷静下来,也让我感到了彻骨的寒冷。
是的,感知。我的味觉,我的温度感……如果他还能剥夺我更多的东西呢?视觉?听觉?直到我变成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活死人?
恐惧像藤蔓一样,死死地缠住了我的心脏。我不敢再激怒他。
我转过身,看着他,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买我的灵魂,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放下酒杯,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他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我喜欢收集独一无二的东西。而你的灵魂,是我见过的,最纯粹,也最愚蠢的一个。明明那么干净,却又那么轻易地就把它标价出售。你不觉得,这本身就是一件很有趣的艺术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