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我？”苏清月轻笑一声，缓缓蹲下身，伸出手指，轻轻抹去林婉儿脸颊上的一滴泪，“你嫉妒我什么？嫉妒我苏家世代镇守万魔窟，生来便要与魔为伴？”
她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我苏家，是人与魔的后裔，是万魔窟的守门人。你们口中的魔气侵蚀，不过是唤醒了我沉睡的血脉。”
“把我推下去，不是害我，是成全我。林婉儿，你说，我是不是该谢谢你？”
林婉儿的身体筛糠似的抖动，一句话也说不出。
角落里，凌夜怔怔地看着那个被魔纹缠绕的身影。
他眼中的血色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深邃的黑暗。那不是杀意，而是一种找到了同类的狂热与痴迷。
原来……是这样。
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压抑不住的喜悦几乎要溢出来。
原来，她和他一样。
“祥瑞之体？”苏清月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歪头看着林婉儿，“哦，你是说你从小偷走我那一丝血脉气息，伪装出的那层光环？”
她伸出手，对着林婉儿的方向，五指张开，而后轻轻一握。
“穿了我的旧衣服，还真当自己是公主了？”
“我的东西，你也配？”
话音落下，林婉儿身上那层淡淡的祥瑞光晕，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猛地被扯了出来！
光晕在苏清月的掌心上方扭曲、挣扎，最后化作一缕黑气，融入了她指尖的魔纹之中。
“啊——！”
林婉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她原本娇嫩的皮肤迅速失去水分，变得干瘪蜡黄，乌黑的秀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无数银丝，整个人瞬间衰败下去，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
不过短短几息，那个被众星捧月的“祥瑞仙子”，就变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甚至有些丑陋的凡人。
苏清月收回手。
环视着殿内一张张惊恐万状的脸，目光最后落在了大师兄陆远身上。
“下一个，到你了。”
6
苏清月的目光像是一把淬了冰的刀子，直直钉在陆远身上。
陆远浑身一哆嗦，刚刚还叫嚣着“宗门大义”的嘴脸，此刻只剩下涕泪横流。
他双膝一软，连滚带爬地跪倒在地。
“苏师妹！不！魔主大人！饶命啊！我错了！我猪油蒙了心，都是林婉儿那个贱人蛊惑我的！”
他一边磕头，一边疯狂甩着自己耳光，打得“啪啪”作响。
“蛊惑？”苏清月向他走去，高跟的靴子踩在光洁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尖上。
“当初在禁地之外，你不分青红皂白，一剑指着我，让我给林婉儿道歉时，也是她蛊惑你的？”
“你偏袒她，维护她，将我推入万魔窟时，也是她蛊惑你的？”
陆远脸色惨白，语无伦次地狡辩：“不……不是的！我是为了宗门！林师妹是祥瑞之体，她……她对宗门太重要了！牺牲你一个，保全宗门，我……我没有私心啊！”
“说得真好听。”
苏清月笑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为了一个偷来的假光环，就心甘情愿做别人的狗。”她抬起眼，扫过殿内那些曾经附和过陆远的弟子，“你们，也都是这么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