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李玄并肩坐在侯府后花园的凉亭里,分析着眼前的局势。
自从那晚挑明身份,我们便成了最亲密的盟友。
他白日里依旧是那个坐在轮椅上,病弱无害的残废王爷。
到了晚上,便会潜入侯府,与我商议复仇大计。
李玄漫不经心地敲着石桌,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再坚固的铁桶,也会有生锈的裂缝。”
“你那位好继母,当真就那么清清白白?”
我心中一动。
上一世,柳氏被抄家时,我曾听见行刑的官兵议论。
说从柳氏的私库里,搜出了好几箱与外男来往的私密书信。
信中不仅言辞露骨,还提到了她多年来,一直利用掌管侯府中馈的便利,将侯府的产业,偷偷转移到她娘家柳家的名下。
这也是为什么,云家倒台后,柳家不仅没受牵连,反而一跃成了京中新贵。
只是当时我自身难保,并未深究。
如今想来,这不就是柳氏最大的死穴吗?
我将此事与李玄一说。
他眼中的寒意更甚。
“吃里扒外的东西,死不足惜。”
“人手和证据,我来解决。”
“你只需想好,要在何时何地,将这份‘大礼’,送到你父亲面前。”
我看着他运筹帷幄的模样,心中安定了不少。
“自然是要在人最多,最热闹的时候。”
我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十日后,是我祖母的六十大寿。届时,京中但凡有些头脸的亲眷,都会到场。”
“我要让所有人,都亲眼看看,我父亲娶的好妻子,是怎样一副蛇蝎心肠!”
李玄赞许地点点头。
“好,就这么办。”
接下来的几日,我表现得格外安分。
每日晨昏定省,对柳氏恭恭敬敬,仿佛诗会上的冲突从未发生过。
柳氏以为我怕了,越发得意。
明里暗里,没少给我使绊子。
克扣我的月钱,抢走我母亲留下的首饰,甚至在我喝的燕窝里下寒凉之药。
这些小动作,我都一一忍下。
因为我知道,她蹦跶不了几天了。
寿宴前一夜,李玄的人,将一个厚厚的信封,悄无声息地放在了我的窗台上。
我打开信封。
里面是柳氏与她那位相好,城西当铺掌柜王富贵的信件复刻本。
还有一本厚厚的账册。
上面清清楚楚地记录了柳氏这些年,是如何将侯府的银子,一笔一笔地挪出去,变成了她自己的私产。
证据确凿,滴水不漏。
我将这些东西收好,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
柳氏,你的死期,到了。
06
祖母寿宴,宾客盈门,热闹非凡。
我父亲云毅,作为一家之主,满面红光地招呼着客人。
柳氏则以主母的身份,穿着一身华贵的宝蓝色衣裙,珠光宝气地跟在他身边,接受着众人的吹捧。
云轻柔也打扮得花枝招展,像只蝴蝶一样,在年轻公子哥儿之间穿梭。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仿佛我才是那个多余的外人。
我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毫无波澜。
等寿宴过半,宾客们酒酣耳热之际。
我端着一杯酒,走到了主位前。
“父亲,母亲,今日是祖母大寿,女儿也备了一份薄礼,想为祖母贺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