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 就在我们惊魂未定之时,宿舍天花板角落那个本以为只是装饰的老旧广播喇叭,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杂音,紧接着,一个冰冷、毫无情感波动的电子合成音响彻整个宿舍楼——这声音与白天的广播截然不同,仿佛来自深渊:
“414宿舍,成功规避一次夜间违规风险。奖励:‘信任’积分+1。提示:表象即谎言。”
广播戛然而止,留下我们三个在冰冷的恐惧中面面相觑。
“奖励?积分?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鬼游戏!”小芹压低声音咒骂,但语气里除了恐惧,竟掺杂了一丝劫后余生的病态兴奋。
“表象即谎言…”关关喃喃自语,猛地抬起头,眼神在泪水中闪烁出锐利的光,“白天那个严老师动作僵硬像机器人,晚上这个却能伪装成她…但都被‘卸妆水’逼退了原型?逻辑不通…除非…”
“除非什么?”我急忙抓住她的胳膊,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
“除非‘卸妆水’代表的是‘看破真相’或‘破除伪装’的某种行为,而不是液体本身!”关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尽管每个字都带着颤音,“广播在提示我们,不要相信看到的样子。白天的严老师可能也不是真人,晚上的这个更是伪装者。真正的校规,可能就隐藏在这些‘谎言’背后,需要我们去‘卸妆’才能看到!”
这个推断让我们不寒而栗。如果眼睛看到的都不能相信,那我们该如何在这个学校里生存下去?
那一夜,我们再无睡意。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台灯昏黄的光线将我们的影子投在墙上,扭曲晃动,仿佛有第四个影子潜伏其中。我们警惕地听着门外的任何细微声响——风声、管道呜咽、或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若有若无的拖行声,直到天色蒙蒙亮,才在精疲力尽中短暂昏睡。
第二天早上,我们怀着极度忐忑的心情走向教学楼。路上的同学们似乎都沉默了许多,眼神躲闪,不敢对视,整个校园被一种无形的低压笼罩。偶尔有目光交汇,都能看到对方眼底同样的恐惧和困惑。显然,昨晚遭遇怪事的,不止我们一个宿舍。
走进教室,严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依旧是那副僵硬的样子,眼神空洞得像两个黑洞。“同学们,早自习开始。”她的声音和昨天一样,一字一顿,毫无生气。
然而,当她转身在黑板上写下“早自习纪律”时,我眼尖地发现——她右手手背上,有一小块极淡的、像是被灼烧或腐蚀过的红色痕迹——形状和大小,正好和我那瓶卸妆水的喷头吻合!
我猛地抓住小芹和关关的手,示意她们看。她们也瞬间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冷气。
白天的“严老师”和晚上的“无脸怪物”……有联系!
早自习在极度压抑中度过。下课铃响,严老师像接收到指令的机器,立刻起身,迈着精准却僵硬的步伐离开教室。
她刚一走,教室里就爆发出压抑不住的细小议论声,但大家都不敢大声,像一群受惊的麻雀。
“昨晚我们宿舍也敲门了……”
“我们也是!但我们没开……”
“隔壁宿舍开了门,但早上看到他们…好像少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