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生病回家了…”
“生病回家?”小芹冷笑一声,声音却发虚,“骗鬼呢!”
这时,我的目光被窗外吸引。我看到几个穿着黑色制服、面容模糊的校工模样的人,正抬着一个巨大的、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色防水布袋,从宿舍楼的后门快速走向学校深处那片一直被铁网封锁、藤蔓缠绕的“旧校区”。
我的血液几乎要凝固。那个袋子的形状……分明是个人形!
“关关,”我声音干涩,喉咙发紧,“你逻辑好……你觉得,如果我们能找到真正的‘校规’,是不是就能活下去?”
关关重重地点头,眼神里是孤注一掷的决绝:“必须找到!广播说‘游戏开始’,那一定有规则和生路!那个‘信任积分’可能就是关键!”
“怎么找?”小芹问,脸上没了往日的嬉笑。
我看着讲台上严老师忘带的教案本,又看了看手机(虽然没信号,但基本功能还在),一个大胆而危险的念头冒了出来。
“严老师……或者说,那个‘东西’,她怕‘卸妆水’代表的‘真相’。也许,我们需要主动去‘卸’开这个学校的‘妆’。”
“去哪里?”关关和小芹同时问,声音发颤。
我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个我们最恐惧的地方:
“那个死过人的……女厕所。”
第五章:厕所里的低语
午休时间,教学楼里人烟稀少,空旷的走廊里回荡着我们自己放轻却依旧清晰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踩在心跳上。我们借口回宿舍拿东西,悄悄溜到了二楼西侧那个传闻中的厕所门口。
越靠近,空气越冷。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混合着铁锈和某种难以名状的甜腻腐败气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厕所的门虚掩着,里面光线昏暗,只有一个灯泡在头顶苟延残喘地闪烁着,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将墙壁上斑驳的水渍和霉点照得忽明忽暗。
“我…我不敢进去…”关关带着哭腔,死死抓住我的胳膊,指甲掐得我生疼。
小芹虽然脸色苍白如纸,但还是强撑着,晃了晃那瓶“立功”的卸妆水:“怕…怕什么!大白天的!而且我们有这个!”
我深吸一口那污浊的空气,伸手推门。老旧的合页发出令人牙酸的、仿佛垂死呻吟般的“吱呀”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厕所内部比想象中更破旧,墙壁斑驳脱落,几个隔间的门歪斜着。最里面的那个隔间门紧闭着,暗红色的、干涸的痕迹从门板下方蔓延出来,渗入地砖的缝隙。
“就是…那个…”小芹指着那个隔间,声音发虚,拿着卸妆水的手在微微颤抖。
我们互相鼓劲,像是走向刑场般一步步挪过去。越是靠近,那股铁锈味就越发浓烈刺鼻,几乎让人无法呼吸。我伸出手,颤抖着去推那扇门。
门,从里面锁着。
“看下面!”关关突然小声惊呼,声音因恐惧而扭曲。
我们低头看去,门板下的缝隙里,似乎塞着什么东西的一角。小芹蹲下身,手指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把它勾了出来。
那是一张被揉得皱巴巴、边缘带着可疑褐渍的纸片。纸质粗糙,上面的字迹娟秀却凌乱,仿佛是在极度恐慌中写下的:
“不要相信镜子里的倒影,尤其是当它对你笑的时候。——幸存者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