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囚笼惊梦,锋芒初露
暮春的风卷着落花,掠过曹春喜紧攥的衣角。她蜷缩在卫府偏院的桌底,听着靴底碾过青砖的声响由远及近——是卫泽。
“躲猫猫呢?曹春喜,你当这卫府是你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男人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倨傲,猛地将她从桌底拽出。春喜踉跄跪地,腕骨被攥得生疼,她却仰头,眼底燃着倔强的火:“卫泽,我爹若在天有灵,定教你明白什么叫‘天道轮回’!”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清脆的脚步声。沈知行着一身暗纹官袍,与一位簪金戴银的贵女并肩而来。那贵女掩唇轻笑:“沈大人,奴家瞧这院子景致别致,原是有人在此‘玩闹’。”
沈知行的目光淡淡扫过春喜狼狈的模样,落在她渗出血丝的手腕上,眸色微沉。卫泽见状,立刻换了副谄媚嘴脸:“沈大人,这是卑职的丫鬟,不懂规矩,让您见笑了。”
“丫鬟?”春喜猛地挣开卫泽的手,膝行两步跪在沈知行面前,“民女曹春喜,并非他的丫鬟!今日民女去父亲坟前祭奠,撞见他强闯民宅调查‘盗尸案’,民女只是想讨个公道……”她声音发颤,却字字清晰。
沈知行俯身,指尖拂过她腕间的红痕,语气听不出情绪:“卫泽,你可知‘私刑虐仆’,亦是触犯唐律?”
卫泽脸色一白,梗着脖子辩解:“沈大人,这贱婢目无主上,卑职教训几句罢了!”
“教训?”沈知行直起身,锦袍带起一阵风,“本府倒不知,卫家的‘教训’,是要把人往死里磋磨。”他亮出腰间刻着“京兆府”的令牌,“从今日起,曹春喜与你卫家,再无干系。”
卫泽又惊又怒,却不敢与手握实权的沈知行硬碰硬,只能撂下句“你给我等着”,愤愤离去。
春喜望着沈知行挺拔的背影,轻声道:“多谢沈大人救命之恩。”
沈知行回眸,见她虽衣衫破旧,眼神却亮得惊人,淡淡道:“举手之劳。只是曹姑娘,你可知卫泽为何执着于留你在府?”
春喜一怔,随即苦笑:“民女愚钝,只知他视我为眼中钉……”
“你父亲曹参军,三年前死于‘意外’,你不觉得太巧了吗?”沈知行的声音带着一丝探究,“卫家与当年的税银失窃案,牵扯甚深。”
春喜的心猛地一沉。父亲的死,果然另有隐情!
2 归家惊变,决绝立据
挣脱卫泽的掌控,春喜一路奔波,直到暮色四合才回到那个名为“家”的牢笼。
饭桌上,母亲王氏正拿着她托人带回的胭脂簪花,见她回来,立刻板起脸:“死丫头,还知道回来?卫家那边都派人来问了,你是不是又惹事了?”
春喜将包裹放在桌上,里面是她在卫府攒下的所有银钱:“娘,这些钱,足够给大哥娶亲、给二哥还债了。从今往后,我不想再和卫家有任何瓜葛。”
“你说什么胡话!”王氏拍案而起,“那卫泽是何等人物?你嫁过去做个妾室,也够咱们家享不尽的福!你倒好,竟惹得他不快,还被一个外人拿捏住把柄!”
“妾室?”春喜笑出声,眼底却满是悲凉,“娘,您是想让女儿一辈子做牛做马,还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贱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