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房间里焦躁地转了两圈,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今晚怎么办?
真的要睡一张床?
那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和刷卡声。
谢知时瞬间僵住。
秦屿推门进来,也已经换上了浴袍,头发半干。
他看了一眼像根木头一样杵在门口的谢知时,没说什么,径自走到床边,拿起吹风机吹头发。
嗡嗡的声响在房间里回荡。
吹干头发,秦屿很自然地掀开被子,坐上了床的一侧,拿起床头柜上的平板电脑,似乎开始处理邮件。
整个过程自然得仿佛再正常不过。
只剩下一侧的空位,和站在地上无所适从的谢知时。
“站着能睡觉?”秦屿头也没抬,手指在屏幕上滑动。
谢知时咬咬牙,视死如归。
他挪到床边,尽量远离秦屿的那一侧,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角,僵硬地躺了下去,身体绷得笔直,紧紧贴着床沿,恨不得中间能裂开一道缝把他吞下去。
房间里的灯还亮着。
秦屿似乎没有要关灯的意思。
谢知时紧闭着眼睛,努力装睡。
但全身的感官都高度警觉着。
能听到他轻微的呼吸声和平板电脑偶尔的点击声。
每一秒都像是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平板电脑的光熄灭了。
身边传来窸窣的声响,秦屿似乎放下了平板,调整了一下睡姿。
然后一只手臂忽然横了过来,搭在了谢知时的腰上。
谢知时浑身猛地一颤,像被点了穴,瞬间僵直,连呼吸都停止了!
那只手臂温热而沉重,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隔着薄薄的浴袍面料,清晰地压在他的腰侧。
他,他他想干什么?
谢知时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撞破肋骨。
他死死闭着眼睛,一动不敢动,连睫毛都在颤抖。
“这么紧张?”秦屿的声音带着刚睡醒般的沙哑,贴得极近,“放心,老公今晚不教你别的。”
“只是,只是”秦屿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呓语,唇几乎贴着他的耳廓,“抱枕成精了,不抱白不抱。”
说完,他便不再动弹,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绵长,像是真的睡着了。
只留下谢知时,被他牢牢圈在怀里,浑身僵硬,心跳失序,大脑一片空白。
抱枕成精?
这个狗//男人,他说的是人话吗?
他在这种极致煎熬里,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最终竟也抵挡不住疲惫和某种诡异的放松,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黑暗中,原本似乎早已睡熟的秦屿,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低头,看着怀里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和微微泛红的耳尖,嘴角勾起一个得逞的、温柔的弧度。
手臂稍稍收紧,将人更踏实拥入怀中。
第二天清晨。
谢知时是在一种极度温暖又极度窒息的感觉中醒来的。
意识回笼的瞬间,他首先感觉到的是背后紧贴着的、源源不断传来热量的宽阔胸膛,以及腰间沉甸甸、箍得他动弹不得的手臂。
秦屿从身后将他整个人圈在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发顶,呼吸均匀绵长,睡得正沉。
谢知时猛地睁大眼睛,昨晚的记忆潮水般涌来。
他全身的血液轰一下全涌到了脸上,心跳骤停了一秒,随即开始疯狂擂鼓。
他怎么会睡得这么死?
还睡得这么踏实?
谢知时羞愤欲死,试图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从那禁锢般的怀抱里挪出去。
他刚动了动肩膀,腰间的手臂立刻收紧了,将他更牢实地按回怀里。
头顶传来一声模糊的咕哝,带着未醒的沙哑:“别动……”